再见。”明明心头遗落了一道痛苦的唉声。
她曾用这根绣针为徐长风绣了一幅画,如今那幅画,早已经被掩盖在长安东巷的废墟之中,再也无处可寻。
一切,都结束了。
明明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将绣针往脖子扎下。
啪!
不知为何,她的双手突然间不受控制,仿佛有一股强劲的力量在死死的牵制着她,绣针,也在那股力量的压制下,从手中脱落。
明明睁开眼睛,出现在她身前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
“徐公子?”明明心头下意识惊呼道。
然而她很快便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此时站在她面前的男子,并不是徐长风。他身后背着一柄剑鞘,满面沧桑。
“为什么?”明明望着这男子,有气无力地追问道,“为什么要拦着我?”
“如月已经走了,你要替她活下来。”男子轻声说道。
男子一路跟随着她来到沙漠的目的,或许也就是这么个荒唐的原因吧。
“如月姐姐……”明明嘴里头低声喃喃着,贝齿忽然咬住干裂的红唇,低声喝道,“你不配提起如月姐姐的名字!”
男子闻言,脸上的神情不禁变得僵硬起来。
“阁下是谁?为何要插手我波斯明教的闲事?”与此同时,为首的波斯教徒大吼道。
这男子的速度很快,竟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让这群波斯教徒不得不谨慎行事,迟迟不敢上前。
“如月姐姐的心早就死了,是你来的太晚。你应清楚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你还有什么资格提起她的名字?”明明说完这话,使劲挣脱开眼前这男子的束缚,泪水止不住的下落。
常言道,眼泪并不能改变现实,哭泣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可如今她除了哭泣,又能做些什么呢?
半剑听着明明这一番醍醐灌顶地责骂,僵硬的脸庞上忽然露出一抹牵强的笑颜。
他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右手用力抽出背上的剑鞘,转身指向那群骑在骆驼上的波斯教徒。
“我曾说过,我有一剑,可斩不平,破千军,到头来却斩不断这世间的阴阳两界,可笑,可笑至极!”半剑话语颤抖,分不清是笑还是在哭。
只见他身上迸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沙漠中的风沙,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下来,一切都是这般的安静,如同死后的世界一般。
男子凝望着眼前这十几名波斯教徒,这是强者的注视,他目光所扫视之处,万物皆为蝼蚁!
为首的波斯教徒察觉到这男子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惊呼道:“不好,快撤!”
他话音落下,十几匹骆驼在同一时间转身,拼尽全力往回奔跑。
半剑手中握着的剑柄不知在何时泛起了一道金光,闪耀的光芒拨开这黑夜的迷雾。
剑芒出鞘,气贯长虹!
呲啦!
剑气如同闪电一般在夜空闪过,风再一次涌动起来,耳畔隐隐传出沉闷如雷的轰响。
骑在骆驼上的波斯教徒下意识回头望去,他只看到了一缕光笔直射出,光芒将他双目刺瞎,整个人便沉沦在永恒的黑暗之中。
“呼……”
风沙悄然间席卷而过,大漠的夜晚再一次沉寂下来。
刚熄灭的火把上仍冒着点点青烟,很快便随风而逝,只有地上的鲜血,如同迸发出的岩浆一般,一点一滴侵蚀着这片沙漠,从远处下望,犹如一朵鲜红的彼岸花开绽放。
明明一脸狰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四肢僵硬得不能动弹,也不知是不是被吓着了。
太快了,只是一束光芒消逝的时间,这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半剑将剑鞘背起,往黑夜中迈出步伐,高大的背影在她面前渐行渐远,显得是那么孤单。
明明张开嘴,想要说出些什么,然而沙哑的喉咙此刻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任凭那道卑微的身影,消失在黑夜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