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马出生,到现在十二岁了,皇上见过他的次数不会超过十二次。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父亲情。皇家亲情本就淡薄,若人为地疏远,更是形同路人。像先皇,对皇上算最好,也是最关注的了,也就是偶尔见一回。至于其他的几十个庶出的皇,只怕他根本都认不全。他驾崩的时候,最小的皇才一岁多。
皇上突然又问了一句“小蝶是谁呀?我们宫里有这么个人吗?”
哈哈,杨骏听到这话,会不会连胡都气歪掉?“小蝶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个在杨府故意把茶泼到你身上,然后要给你擦的那个女人。”
他不再问什么了。
杨家以为找来了什么绝世名妓。就能打一场后宫争宠的翻身仗。殊不料,美艳绝伦的小蝶输得比云萝还惨。
这样地结果,杨家其实不应该太过于意外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难道没数吗?皇上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地,又怎么会不了解?只是他们不信邪。总想再赌一把试试看。
尤其是,我又没什么出众的姿色。“三杨”基于男人地立场,总以为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之前之所以一直不成功,是因为没有找到能让皇上心动的女人。
杨家靠女儿起家,靠女儿发达。他们用了几十年的手腕,现在居然不灵了,他们怎么肯服这口气?如果皇上不好色,那杨家还混什么?
若纯粹跟皇上讲亲情,皇上生在皇家,兄弟之间尚且互相残杀,何况外戚?他们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实施美女策略。
既然云萝走模仿先皇太后地端庄国母路线被证明是大错特错的,那就反其道而行之。皇上不喜欢端庄的,就弄个妖艳的来。
试想,在一大群读圣贤书长大的大家闺秀。突然从天而降一位妖冶魅惑的狐狸精,是不是格外引人注目?
现在。连这最后的一招都失败了。美女政治路线宣告彻底破产。他们黔驴技穷,没奈何。只好又打起了我的主意这天晚上,我和皇上一直讨论着杨家,还有朝廷的一些事情,我主要想知道目前地朝政局势,杨骏、齐王、汝南王等在朝又是怎样的表现,他们互相的关系如何。
我没有只字片语提到司马。杨家想让司马当太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拿我真正需要地东西来交换。
不过这件事再拖也拖不了多久的,杨家地几个女人只怕明天就会跑来问情况。因为,他们现在等于把全部地希望都寄托在司马身上了。
可是他们难道没想到,司马就算是先皇太后和小杨后相继抚养长大的,跟杨家有一定地感情基础,但司马到底不是他们杨家的血脉后裔啊。只要我把谢玖从金镛城一接回来,司马必然会立刻投入亲娘的怀抱,杨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动。我想得到这点,杨家也肯定想得到。他们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如果他们把宝押在司马身上,就必然会确保司马不会反水。
第二天早上送皇上上朝走后,我急忙让人叫来张公公——也就是以前东宫的张总管。我对他说:“你赶紧打发人去金镛城看看谢玖,如果她还在的话,立即把她接走,安顿在……算了,你先派人去看了再说。如果找到她,就随车带出来。具体安顿在哪里接回来再说。”
张公公答应着下去了。
到午我正用午膳的时候,去金镛城的人回来了。
我把他喊到饭桌前问“谢宫人现在人呢?”
他禀告说“不知道,谢宫人已经不在金镛城了,几天前就被人接走了。”
“被谁接走了。”
“说是几个公公带着宫里的手谕去接的。”
还是晚了一步!杨家的手脚果然快。
我的心也随之跌入了谷底。谢玖,现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杨家已经有点狗急跳墙的味道了,很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免得将来后患无穷。
我再问“是宫里的手谕?不是皇上的圣旨?”
“只说是宫里发出去的手谕,没说是皇上的圣旨。手谕当时也给皮嬷嬷看过了,不是假的。去接的人也的确是宫里的公公,也有宫里的腰牌。”
说到这里,那人突然小声说“据皮嬷嬷说,那几个公公在言谈之间,似乎隐约提到了明光殿,但只提了一句,立刻就叫同伴制止了。”
原来如此!
难怪拼命结恩于我,大肆封赏我家的人。我本来还以为他们是想让我投桃报李,帮他们说服皇上立司马为太的。
想不到他们的心机,远比这要深得多,用心也险恶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