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有些既有钱又有闲的好事者会不远千里跑去临城求证。
到时候消息一传回来,岂不直接落实戚长容的残忍?
听他一番话,周世仁心脏猛的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担忧道:“将军,或许有人想挑拨咱们与东宫的关系。”
君琛低头摆弄着手指,一言不发。
君管家早就从周世仁口中得知事情真假,就是因为知道,现在的他才会这么担心。
君门没回来之前,关于临城一事京中半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君门回来后,戚长容放火烧山的消息立刻传的满天下皆知。
这代表什么?
代表消息是从君门传出去的!
放在有心人眼中,这件事足够让他们动手做篇大文章。
要是太子再糊涂点,说不定就相信了。
君管家:“将军,您应该找个机会与东宫之主见上一面,好歹也要解释一番,告诉她消息不是咱们传出去的。”
就算不能立刻得到她的信任,也绝不能毫无作为,任由暗中的人把脏水泼到他们君门身上啊!
周世仁赞同君管家的说法:“见太子,势在必行。”
他们两人各出计谋,噼里啪啦的说了好一会儿后才发现,原来某人根本没在听,反而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至少他们不觉得他有听。
“……”周世仁沉默,强逼自己淡定下来,向君琛发出灵魂提问:“将军,你可有听我们说话?”
还是毫无反应。
“君琛!”
周世仁忍无可忍,低吼一声。
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君琛这才不情不愿的抬眸看向他们,眼中尽是迷茫困意。
渐渐的,他眸内缓缓恢复清明。
他道:“你们继续说,本将军有听的。”
周世仁:“……”
君管家:“……”
两人一脸沉重的看着他。
显然,他们并不相信他真的听进去了。
君管家转头看向周世仁,俯首作揖,叹道:“此事就交给周公子费心了。”
周世仁连忙避开,不敢承他的礼:“君叔说的哪里话,君兄之事便是我事,我自该尽力为之。”
在外人眼中,君琛是战神,战无不胜,老成稳重。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可惜战神也有任性和犯糊涂的时候,比如现在,一旦不打仗,君琛浑身的骨头都仿佛散开,神思也开始神游四方。
君琛完全被排开。
作为当事人,他没有一点选择权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君管家与周世仁商议好一切事宜。
最终二人敲定,于会试前一天邀请东宫太子过府一叙。
三月初八,一辆简朴的马车行至君府后门处。
侍夏先行跳下马车,小心翼翼的将戚长容扶了下来。
君琛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到侍夏身上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凉凉道:“殿下真是好享受,去哪儿都不忘带上自己的爱妾。”
戚长容嘴角不经意牵出一丝笑意:“君将军若是羡慕,也可红袖添香。”
君琛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算了吧,本将军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此话含沙射影意味太重,戚长容在外人眼中,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子。
听闻两人的对话,周世仁站在旁边,背后阵阵冒出冷汗,生怕二人不顾身份场合在君府后门掐了起来,连忙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二位久别未见,想必有很多话想说,不如咱们进府找个雅致的地方,一边品茶,一边谈事如何?”
戚长容颔首应下。
说是找个雅致的地方,戚长容心里并不抱期望。
临城君府就是例子。
然而这一次她失算了,君府的景致不止精致,并且别致,比之她的东宫也不差。
周世仁眼角余光一直打量着戚长容,见她神态放松,脸部肌肉平缓,便知她对府内的感觉不差。
路过山泉凉亭时,周世仁以为君琛会停下,但是他的脚步一直未停,且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去。
最终停在贤英阁门外。
眼看他即将伸手推门,周世仁笑不出来了,迅速抓住他的手腕,表情略微僵硬,沉声道:“君琛,别闹。”
他很少对君琛直呼其名,只有被气的不轻的时候才会失态。
平常周世仁这么一叫,或许君琛会收敛两分。但君府是他的地盘,许是唤醒了沉睡在心底的魔鬼,他不止不听,反而变本加厉。
“本将军何时闹了?本将军认为贤英阁极好,再也没有比此处更适合谈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