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后,太师府内的谋士皆气的不轻,其中一人在蒋伯文面前主动请缨道:“太师,那君家小儿实属猖狂,要不派人……”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蒋伯文摇头叹道:“巴托,你太着急了。”巴托正是凉国细作,一直以太师府管家的身份藏匿于京都,十多年来未曾有人发现他的不同。
巴托眼神阴沉,对君琛恨之入骨:“郴州乃是凉国要塞,将士们皆训练有素,肯定是他背后使计。”
“战场之上,唯有输赢两家,无论君琛是何原因取胜,他胜了是事实。况且你我在大晋埋伏至今,眼看即将取胜,何必要因他一人满盘皆输。”他们的目的唯有一个——败大晋。
巴托不说话了。显然,他心里再怎么气愤也知道轻重。而今,他将一切的帐全部算到大晋的头上,总有一个人,他会使这个国家国破家亡,报今日凉国之辱!
京都的人越来越多,随便一家客栈都是暂无空房,那些学子们早早的就来等着,一方面是结交志同道合的同伴,另一方面是想更了解繁花似锦的都城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罗一混在人群中,一身简朴的打扮,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望月楼二楼西窗的位置。
那里正有八个赴考的举子把酒言欢,距离考试只有一月不到的时间,其余举子们都在为会试而努力,只有他们敢在白天时分大张旗鼓的喝酒聊天。
天色渐黑,客栈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隐隐有读书声从里传出。罗一百无聊赖的倚在街头巷子口,困意来袭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清望月楼后门的位置,他已经等了很久。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大约一炷香之后,望月楼的后门从里面被打开,仍是白天畅谈的那几个。
罗一一直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直到不得已停下脚步。
“呦,几位公子里边请,咱们这儿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包您满意。”罗一:“……”他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天香楼?京里最出名的妓院?这群名单上的举子了不得。不闭门苦读临时抱佛脚也就算了,还敢到妓院寻欢作乐。
罗一烦闷,又不得不跟上,刚一脚踏进去,一股浓郁到刺鼻的香味立刻袭来。
一身穿淡绿色轻纱的女子如蛇一般靠了过来,柔若无骨的环着他的手臂。
“客官可要上楼?”罗一仔细考虑一一下,坚定的将人推开,沉声道:“客官不上楼,客官只是进来借茅房的。”这时,那群举子有说有笑的上了二楼,身边还围了好几个姿色不凡的花娘。
于是,在绿纱花娘见鬼的注视下,他心疼的掏出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面不改色的改了口:“还是先上楼,再去茅房吧。”花娘不明所以,还以为是最近兴起的情趣,不由得暧昧的朝他抛了个媚眼,手帕差点甩到他脸上:“哎呀,客官,您可真坏。”罗一木着脸,只把自己当无知无觉的死人。
哪怕丰满的臀部被人偷捏了一把,他吓得差点跳起来,气的脸色铁青,还是没有发作。
他克制情绪麻痹自己,必须要时刻记得,殿下说过绝不能打草惊蛇。他选择了那行人旁边的单间。
奈何花娘被眼前的银两迷了眼,还不死心的靠了过去。这下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了,他一掌将人推的老远:“抱歉,我真的只是来借个茅厕的而已。”花娘眼中媚意褪去,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本想阻止,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门关上。
作为京中的第一妓院,天香楼的隔音极好,罗一贴在墙上半响,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倒是外面的丝竹声声入耳,令他烦不胜烦。直到他跃出窗外,绕在耳边的声音才有了改变——屋内,包一默穿着一身艳丽衣衫,半阖着眼眸懒洋洋的道:“你们的事我已与大人通过气,这几日只需安分的待在客栈即可,到时候自会有人将考题送到你们手上。”只消一句话,惊得罗一连忙隐去身形。
以吴航为首的几人忙连声道谢。
“多谢包掌柜,还请包掌柜在大人面前为我等多美言几句。”包一默却没打理他们,掀开眼皮连连向窗外扫了几眼。
就在刚刚,她突然有种被窥视得危机感。她蓦地起身,妆容艳丽神情冰冷:“将这件事烂在心里,只当没发生过,我这就让人送你们离开。”话落,她人立即推门而出,不一会儿的时间,外面涌来好几个大老粗,不由分说的带着吴航等人跳窗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