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似乎是陷在了冰雪中。由于拉车的马儿奋力嘶叫挣扎,车厢散了架一样剧烈晃动着。红‘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从严不臣的吩咐,惊惶失措地坐在车内,用力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乱’成一团,兵戈‘交’击的声音、受创后的长声惨呼此起彼伏,看来偷袭的人不少。严不臣带的护卫虽然不多,但个个全是‘精’英,小股山匪是不可能劳动严不臣动手的,可见对方是有备而来。
有了这个认识,红‘玉’紧张万分,一颗心上上下下全绕在严不臣身上。
他坚持得住吗?听说天气寒冷时,他心疾发作的机会就会大,上回带人剿了九宫城外的山匪,就让他病倒在‘床’,虽然‘玉’坠让他感觉好了一点,毕竟也将养了三天才彻底恢复。现在,不是太勉强了吗?
只听外面的拼杀声越来越少,显然双方死伤众多,又因为都是搏拿的打法,战局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接近尾声。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一下。一声闷哼冲进了红‘玉’的耳朵,让她想也没想的就冲出车厢外。他没在她面前呼过疼,也没有失过态,但那心疾发作时的压抑呻‘吟’,却一声就让她辨别了出来,仿佛她的心也跟着疼了一般。
一片冰天雪地中,一个比冰雪还要清冷的‘挺’拔的身影直直地挡在车前,漆黑的发散着,三尺青锋斜指着对面十数个形态各异的劫匪,握剑的手虽然抑制不住的轻颤,但剑尖上还在滴落鲜血却让敌人不敢擅动。
周围,除了十几名府卫,更多的是身穿黑衣的匪徒躺在地上。他们前一秒钟才断气,此刻尸体上还有大量血液涌出,似乎还冒着热气,染红了地面上的大片白雪。刺目的白、锥人的红和黑‘色’尸体‘混’搅在一起,奇异的夺目,也奇异的透着凶险的味道。
“严不臣,你也有今天。”一个‘女’人叫。
“今天如何?”
“今天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今天要以你的血为我九宫山上的弟兄报仇!”‘女’人的声音因愤怒和兴奋更加尖利,“可惜你小看了我们‘女’人,阎王爷问起的时候,你就说不可一世的严城主是死在‘女’人的手上。”
“阎王爷我不熟,你自己去和他说吧!”不同于‘女’人的‘激’动,严不臣淡淡地道。可他虽然在强忍,红‘玉’还是听得出他声音中的痛楚,而‘女’匪当然也听得出来,不禁得意的扬头大笑。
“虽然你提前一步。灭了我们整个山寨,可是我们之前要攻下九宫城,可把你的事打听得清楚哪!什么九宫城的无敌城主,不过是个病秧子,这些炮灰是专‘门’引你心疾发作的,真正的阎王债,现在才跟你算哪!”
“那就来吧,连我府卫的死也一次算清。”严不臣把剑高举了些,语气平静得骇人,可红‘玉’知道他越是平静,就证明越生气,那‘女’匪说他的话,正是他最不能容忍的。
那‘女’匪被严不臣气势所‘逼’,似乎也有些怕,一转眼看到红‘玉’,又笑道:“听说你带的这个‘女’人,这些日子你宝贝得紧,可是念在你曾经放过我们‘女’人的分上,我一会儿给她来个痛快的,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拿来!”严不臣头也不回,像红‘玉’一伸手。
红‘玉’想也没想。直接拿下‘玉’坠扔给他。那曾经是她怎么也不肯给他的,而如今他的安危胜于她对‘玉’坠的珍爱,胜于无法再接近他的恐慌,胜于她的一切。只是,以一对十几个,他可以吗?
严不臣反手抓住‘玉’坠,放在‘唇’边碰了一下,像是吸取‘玉’器上的力量,又像是轻‘吻’着,片刻间恢复正常,轻啸一声,向匪徒攻了过去。
刀兵再起!
就见林间空地上,一条白影如冰刃一样穿行于纷‘乱’的黑影之间,动作迅捷之极。所到之处,血‘花’飞舞,而他自己竟不沾染半分,如同直灌入幽‘洞’中的炽光一般,片刻间就把黑暗涤‘荡’个干净,一秒前还围攻他的匪徒,此刻已经在他脚下成泥成沙。
“你不能杀我,你不会杀‘女’人!”为首‘女’匪还有一口气,不禁哀求道。
“可惜,你选择了凶残,你就不再是‘女’人了!”手起剑落,红‘玉’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严不臣已经到了面前,脸孔苍白灰败得如就要融化的雪。
“上车!”他只来得及说上两个字,整个人就如山一样塌倒在红‘玉’身上。‘玉’坠也跌落在冰雪中。
……………………
红‘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背着严不臣跑到山间的猎户家里求救,并请人去九宫城报信的。她只知道他快死了,心跳得似有似无,好像有一根丝线就要从他‘胸’腔里断开一样。而她,就算搭上自己的命也不能让他死!
那些匪徒如此凶悍,他只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