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尾舵单打左,慢转四十五度入港。”因为水蛇说臭鱼要多练掌舵,所以这些日子都是臭鱼在下层待着。
臭鱼抱怨屁股长茧时,就会顺带说他二哥的坏话,好比有老婆没兄弟,木头蛇也会缠掉下来的花瓣。有时让水蛇或落英听到,那船上就热阄了,臭鱼呱呱乱叫,见人就说他没爹没娘,二哥二嫂如虎狼,逗翻一船人。
水蛇和落英成亲了。两人都是江湖儿女,不讲俗礼,而且亲朋好友多在这条船上,由墨紫主婚,元澄代表雷震门家长,铭年唱礼,摆几桌酒,大伙儿喝个酩酊大醉,自此就是羡煞人的一对恩爱夫妻。虽然,水蛇多数时候还是那张木头脸,但只要落英出现的地方,木头也有情,就好像深山老林中沉睡着的好木,遇到阳光才给人看木纹的温柔。
交待过臭鱼,墨紫提了竹篙上尾舷。
老关朝右面努努嘴,“这小两口一动一静,真是相配。”
墨紫一瞧,水蛇正教落英撑船,落英说了什么,他就呵呵笑。
她啧啧称奇,“要是早些日子,打死我都不相信水蛇还会笑。”
“这好男人啊,成亲前未必看得出来,成了亲就显出来了。”关老过来人,又关心墨紫,“就我看,对墨哥的脾xg,元先生也是个极好的。”
墨絮如今坦dàng磊落喜欢着那个男人,所以不脸红,“关老,这好不好,您不是说要成了亲才知道?”
“那就早日嫁给我,你不就知道了?”元澄绕出来,“要不好事成双,今夜再办一次喜事?”
“万一嫁了却发现你不是好男人,我岂不是吃大亏?还是慢慢观察再说。”墨紫笑得美“慢慢来?半载还是一年?”这叫打蛇尾上。
墨紫故作苦苦思索状,“十年八载吧。”
老关吓一跳,摆手说,“万万不可。”
墨紫挑眉看元澄,“你怎么说?”
元澄叹口气,说两字,“我等。”这是他当初假充君子风度惹出来的,自然要由自己承担后果。
墨紫哈哈一笑,对老关说,“瞧,还有一种好男人,是会等女人的男人。”
元澄笑望着她,稀奇古怪,她什么都敢说。
但墨紫再开口就正经了,“今日入港,明天夜里出发可好?”
“歇两日吧。”元澄逃跑都不慌张,“我看你这些天紧赶慢赶的,船不累,人也累。”
“万一被人追上来——”尽管她的船已经行得很快了,可是两日的话,她有危机感。
“不会的。”元澄的自信不知从何而来,总看着很满。
墨紫看一眼身后两条大船,她的全部底气,“好吧,大不了打出去就是。”
船入港,就有人喊,“可是雅江货运的船?”
早就在另一艘大船上等着的卫庆lu出笑模样,下舢板说话,“止是,大人是盐司来的?”
“没错,这是官文,看清楚了。”官员递上提盐文书。
卫庆小心接过,仔细看好,便点点头,“大人,一共六千石,也请您等会儿点好了对帐,盖了回执,我们也好跟东家交待。”
官员一招手,就有工人推了独轮车上去搬货。
这时,元澄一身翩翩墨服配高冠,墨紫青衣小耳帽,打扮成他的小厮,和赞进华衣等人悄悄从侧边下梯上岸。
洛城是墨紫小衣住惯的地方,离开一年半了,故地重游分外新鲜,而对于从未来过的落英,南北差异更让她大感有趣,本来是采买补给,却让琳琅满目的小摊店铺拖慢了脚步。元澄为了让她们专心玩,干脆安排分头行事。臭鱼他们去订行船所需,而他和华衣等人购食材药品,说好午时在港口的酒家碰面就散开了。
“好别致啊。”落英拿着一支双面花鼓簪子,“还以为上都天子脚下应该更精致才对,想不到洛城一家小店里的东西就这么特别。”
“这些东西都是南德运过来的。”墨紫懂行,“南德的工匠天下出名的心灵手巧,讲究细腻新颖,材质上跨度大,不像北方注重贵气稳重,材质多金玉。”
“你们帮我看看,有没有男子饰物?”落英买了自己的,不忘木头相公的。
墨紫刚要笑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跟店老板说话。
“老板,我这儿有块玉坠,你看看能否出个价。”
“我不收旧东西,姑娘应该去当铺。”老板耐心回道那要卖坠的声音,却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