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小姐。”叶刕(li)听到君天娇的呼唤总会放下手头的工作,无论她当时在做什么,都会停下来。
陪她玩,直到她累了,要回房休息。
捉住那只原本自由的蝴蝶,放进透明的瓶子里,任它撞的头破血流。尽管她觉得那只蝴蝶很可怜。
放风筝,放的很高很高,故意剪断风筝线,然后再去找那只自己飞走的风筝。
陪她看夕阳,陪她傻笑。
陪她做完她想做的事,才继续自己的工作,哪怕会因为陪她玩,需要自己熬到午夜才能完成君家家主交代的事情。不过好在君家家主知道她是陪那个君家最宝贝的掌上明珠时,会放宽对她手头事情完成的时限罢了。
这也让叶刕(li)庆幸,有时候可以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即使是陪另一个女孩玩,即使她无法选择玩的方式,但那也是开心的。在她被师傅严苛对待的时候,甚至渴望那个女孩的声音在她耳畔想起。
她没有资格抱怨,因为她是主,而她是仆。因为她的一句话也许就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甚至生死。她不敢违背她的任何一个要求,虽然君天娇每次说的都很客气。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也许正是因为她是一个称职的玩伴吧,所以活到了这么久。
只要君天娇说一个不喜欢,那她不喜欢的一切将都会从君家消失的不留一丝痕迹,她那宠妹到罔顾人命的兄长会解决一切。君天娇只知道她不喜欢的人或东西不在了,却不知道大哥是如何处理的。
君天娇依旧享受着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而她不喜欢的人或者物却再也看不到这世间的一草一木了!这就是人们生活的地方:有的人生下来就被珍而重之,有的人就命如草芥。有的人天生锦衣玉食,有的人餐风露宿。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低入尘埃。
“老爷子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天骄才十六岁,十年前就与梁家订了姻亲?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如今那梁少阳朝不保夕,却让天骄嫁过去冲喜?那皇帝老儿也真是敢说的很,还不打招呼,直接告诉君家长老会的那帮老顽固。看来,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君无邪怒气冲冲的砸掉了屋里的好多古玩玉器。
是的,他失控了,失控到想要发疯。一想到有人要夺走自己最亲最亲的妹妹,君无邪就觉得自己有杀人的冲动。
叶刕(li)没见过这样的君无邪,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天脸色阴沉的如此可怕,这是前所未有的,她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为何连王爷都敢行刺的叶刕(li)如此惧怕君无邪?举一个例子:当一只猴子想要摘树上的桃子时,人们就用皮鞭抽它,再摘再抽,久而久之,猴子就不敢摘树上的桃子了。而叶知秋就是那只猴子,五年前开始明里暗里受到君无邪的压迫,此时生怕他那不息的怒火将她烧成灰烬。
不说话也许就能逃过一劫,不说话也许就不会被殃及池鱼,不说话也许君无邪就懒得理你了。叶刕(li)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肋下生翅逃之夭夭,到头来,她发现了这世界的神奇规律:任何事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所有事都比你预计的时间要长,会出错的事情总会出错,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会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叶刕(li)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君无邪还是看到了那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叶知秋。要夺走自己妹妹的虽然是梁家,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叶刕(li),梁少阳就不会受伤,他不受伤就不用冲喜,他不冲喜,天骄就不用出嫁。再等几年,也许梁家就会忘了这门亲事,也未可知。所以归根究底,错在叶刕(li)身上,一切都是因为她,她才是罪魁祸首。那就应该她去摆平这一切,要嫁也是她嫁给那濒死之人。不得不说,当一个拼命想要护住自己喜欢的东西时,脑子的转速就会加快,脑回路也会精奇起来。
主意已定,便无需再议。君无邪从来都是独断专行的,他的意思在他接管君家那天一次屠戮之后再也不曾被反对过。舍弃一个玩具,就能留住妹妹,这笔账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叶刕(li),祸是你闯的,锅得你背,嫁给梁少阳嘛,自然也应该是你。”君无邪没有同她商量的意思,直接向叶刕(li)传达了他的结果。
鸵鸟将头埋进沙子就没人会发现它了吗?乌龟将头脚缩进壳里就可以躲避伤害吗?兔子装死就能逃过死亡吗?捂着耳朵去偷铃铛就不会被抓了吗?显然,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还不是瞎子点灯,聋子听书。
叶刕(li)心中一片悲凉,她只想要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一生,就这么难吗?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一日三餐,有床安眠,有衣御寒,怎么就这么难呢?甚至她都不奢求被爱,更没有别人要求的一生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惊,免苦,免四下流离,免无枝可依。没有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奢求只羡鸳鸯不羡仙。怎么要求越低,越不被满足呢?
再怎么痛苦挣扎,时间的齿轮依旧奔驰而过,大婚的日子一天天的向这个命运多舛的姑娘走来。她已经不想再去争取什么了,随波逐流吧,爱咋咋地吧!
我已经累了倦了不想再折腾了。
我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死我都不怕,难道我还怕活着吗?
一字并肩王是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吗?投怀送抱是吗?本姑娘现在就直直的往你枪口上撞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嘛!
叶刕(li)心中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天塌有个高的顶。她愁如果有用,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