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契武者们,只会徒增懊恼自卑。
伊人醉于白马之上望着慢慢远去的白衣,自是不可能让云飞扬一人迎战,但这也不妨碍她观察云飞扬的实力,若真如云飞扬所言能以一敌五,那便士气大振,如若不然,大不了再替上几个契武者罢了,中都东境虽算不上富有,也不及东颐财大气粗招揽了那么多契武者们,但是签两三个契武者还是没问题的。
反正于朝堂而言,这些江湖武者都是为他们探路的,探得好皆大欢喜,探得不好也不伤元气,何乐不为呢?
只是让伊人醉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低调的云飞扬今日竟然想要以一人之力抗敌,如果他脑子没毛病的话,那就是急需铁印来抬高自己的身价了,说白了可能就缺钱用了,而这铁印是要用武者的命拼出来的,朝堂可不会因为可怜而施舍。
伊人醉银枪点地,望着云飞扬的背影摇了摇头,暗道一声这就是契武者的悲哀,混吃等死不如卷铺盖走人,舍命效力才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机会。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身为中都东境统帅的伊人醉,对旗下的契武者当然要有几分了解。
这云飞扬原本是在伊人醉的父亲伊万豪麾下时签下的一名铜印契武者。
据伊万豪所述,那时云飞扬还是个刚满二十的年轻才俊,血气方刚的他也是慕名而来到军中,他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随军途中从不找人单挑,而是参加团战。
就这样大大小小历经百余战,每战斩首百余人,共计一万敌首,伊万豪见其满腔热血,遂赐予他一枚铜印,从此成为了一个为期三十年的铜印契武者。
伊人醉自小就在军营长大,自记事起就知道云飞扬这个人不如名的低调家伙,自拿到铜印之后便从来都不主动请战。
刚开始还以为是他贪生怕死,有小小成就便止步不前,要不是念及旧情,伊人醉早就想把他交易或者除名了,免得浪费资源。
后来经过查证发现,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要养家,他不能像以前那样拼命了,他死不起了。
他虽然是中都的契武者,但是各个契主国的佣金都是有标准的,铜印契武者是属于最低契武者的标准,佣金自然不会特别多,但是要解决他一家十几口人的温饱肯定没问题,可能就是要拮据一些。
他上有二老,下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且都没有营生活计,所有的收入都要靠云飞扬一人来支撑。
长兄如父,云飞扬不是没有建议两个第弟去做工贴补家用,但是二老却极为心疼,还骂云飞扬一个做哥哥的现在有出息了,当上了契武者了,就想自己过好日子不管兄弟姐妹死活之类的让人憋屈的话。
不止如此。
二老还将云飞扬给其养老的钱全部拿来为这两个兄弟迎娶媳妇,以及做了两个妹子嫁妆,不仅没有从简,还大办特办,说是简单了会丢了中都契武者的面子,传出去不好听。
只有云飞扬自己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多少次他就想死在战场上就算了,但是那可是亲人和父母啊,怎么能忍心抛下他们?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现在还是孑然一身的云飞扬。
今年是契约的最后一年,云飞扬也近知命之年,人老了,许多事已经力不从心了,本想着安安稳稳过完契武生涯,也算的上是荣归故里了。
可是如今,二老又向他伸手,说要为了两个弟弟置办新房,面对如此要求,云飞扬有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在剩下的日子里再拼一把。
如果再不做些成就出来,他的一家老小就真的要因为他而吃尽苦头了,他可以不管兄弟姊妹,但父母不能不管啊。
伊人醉只知云飞扬的家族概况,但不知他个中苦涩,自然不能理解他的无奈。
所以,云飞扬这次异常坚定的主动请战,这是伊人醉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毅然决然,还是以一敌五,与以往只参加团战的他判若两人。
伊人醉跨坐白马原地踱步,只见云飞扬与那东颐五名契武者同时来到黄河浅滩处。
其中一名东颐契武者肌肉发达,青筋暴起,隔着浅水面对云飞扬,不屑道。
“我们是天柱山五虎上将,阁下哪位,报上……。”
锵!
一道白色剑气一闪而过,所有东颐将士都看到了。
随之是一声剑鸣。
过后!
六人依然隔水而望,却没了任何声音,两军俱静。
再之后。
只见云飞扬收剑前行,不见那五虎上将挪身。
啪啪啪啪啪!
五颗人头滚落浅滩,顿时染红了河水。
果然!
一剑斩五将,飞扬不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