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出租屋内,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夜幕降临,房间渐渐被昏暗包裹。
“咳……咳咳……”林茵艰难地从潮湿的床上支起身子,伸出皮包骨的手臂。
她想去够床头的台灯开关,但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过饭的身体支撑不了她做这样的动作,脑袋一沉,整个人往床下栽去。
“砰!”她人从床上滚下来,牵动了近乎溃烂的下半身,本以为早已干涸的眼睛因疼痛又有了湿意。
半个身子还拖在床上,林茵想用胳膊撑着地面起来。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对她来说却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路灯亮了,林茵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不算大的窗户,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阿战……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式的房子隔音效果差,能辨别出那是皮鞋落地的声音。
未等林茵反应,出租屋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走廊里的灯从门口照进来。
突然的见光让林茵不适地眯了眯眼,门口那抹高大的影子让她蹙起了眉头。
“啪”开关声落下,整个房间明亮起来,林茵反射性抬手遮眼,岂料手肘却因此失力导致没了支撑的下半身也往下滑。
就在她心中一惊准备承受疼痛时,皮鞋落地的声音再次响起,枯瘦的胳膊被两只铁钳似的大掌抓得紧紧的。
林茵吃痛皱眉,浑浑噩噩的脑子在这一刻开始清明,本想说会是谁这么随便进她的屋子,却在抬眼看清来人的脸后如遭雷击地愣在了那。
男人面容白皙轮廓硬朗,浓黑的剑眉下一双如潭般深邃的凤眸,高挺的鼻梁下微薄的唇抿成一条线,耳下微微跳动的鄂骨显示出他的忍耐和怒意,两道凌厉的视线如两把冰冷锋利的小刀。
只一眼,便将林茵的心脏扎得血淋淋的。
“阿……阿……”许久不曾进水的喉咙,此刻才一开口便沙哑得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林茵不敢相信,自己等了八年的人竟然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别人说了,他在国外已经结婚了,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没回来也没联系她。
翕了翕皴裂的唇,林茵颤抖着手想去摸男人的脸。这时,男人开口了:“所以那些年,你给我的生活费和学费,都是你出去卖赚来的?”他的语气很淡,跟他以往的暴躁完全不同,仿佛在跟一个陌生人聊无关紧要的话一样。
林茵的手僵在空中,满心的激荡因这句话极速褪去,如坠冰窖。敖战咬紧牙关,掌心所触碰的干枯让他的心滴血,瞳孔中映照出女人的下半身。
红斑、水疱,从被长裙睡衣堪堪遮住的部位一直蔓延到大腿,怵目惊心。
八年未归,他从不知道回来看到的竟是这样的她。林茵的手动了,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甚至整个身子都开始抖起来。
泛起的泪朦胧了林茵的双眼,男人的样貌也变得模糊,她颤抖着唇,哑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敖战一咬牙,漆黑的瞳里不再掩饰怒意,抓着林茵胳膊的手也加大了力道,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那两根骨头捏碎。
“林茵,你骗得我好苦!”他
“腾”地起身,猛地将林茵甩到床上,近一米九的身高只站在那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
林茵体力不支,被他这么一摔眼前阵阵发黑,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气来。
恍惚间,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房东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这一刻,林茵心里好多好多疑问,想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结婚了?
为什么明明说好的会娶她,后来却连一次电话都没给她?现在又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又是从谁那听说那些事的?
可男人并没有给她发声的机会,他赤红着一双眼瞪她,咬牙切齿。那模样,就好像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洗碗工、服务员、学徒、保洁、卖衣服鞋子!”敖战细数,双目赤红地咆哮,
“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让我拿着你卖来的脏钱念书,吃你卖来的脏钱买的东西,林茵,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我恶心,恶心!”
“咚咚”两声,他把胸膛捶得闷响,一颗心因女人身上的红斑水疱鲜血淋淋。
林茵被他一口一个
“卖”伤得体无完肤,一直包裹着她的盔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阿战,我不是……我……”她想说她不是自愿的,想说她不是那种人,可事到如今,她这一身的溃烂成了铁证。
她在他19岁那年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