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抽出材刀,找寻着缝隙,想要敲开这个石头箱子。可不论怎么用力,那条细微的缝隙就是无法插进刀尖,仿佛像画上去一样。
几次尝试后就放弃了,表哥打算以后带足工具来一定能弄开。离开石屋房间,又重新回到大厅方井。
此刻石厅内的光线又暗下去不少。我俩随即来到最后一面墙前,由于有了前面的经验,这次很容易就找到了门,两人还是按老办法打开了石门。
就在石门旋转打开时,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散发出来的。
进到最后一间石屋房间内,与前一个房间一样有着八个洞,还是从小花园的方向有光透了进来,不过此时照进来的光已经昏暗不少,我们眼睛所见已经开始有些朦朦胧胧。
只见光亮所照方向有一个像床一样,三面都贴着墙的台子,台子上好像坐有一个雕像,它对面也就是房间中央有一个四方的石头高台,上面放着一个脸盆大小的锅,后来上初中学历史后我才知道,这东西叫圆鼎。
我俩先是走向圆鼎,因为离得最近,而靠墙台子上雕像看上去有些渗人。
两个人四目打量着圆鼎,借着从洞里射进来的光,可以看见鼎身雕刻着,各类飞禽走兽,大小相互搭配好像是一幅画。
表哥看了几眼画,然后就伸手向鼎里摸去。
“哎,里面竟然有盖子。”表哥发出了意外的声音,我也伸手摸了进去。
盖子被表哥掀开搭在一边,两只手在圆鼎中一阵摸索,由于我个子没有表哥高,所以根本摸不到底。
听声音表哥是摸到底了,好像还抓起来什么东西。
“小林子,快来看这是啥!”表哥激动的抓着手里的东西,来到有光的小洞处。
我也急忙跟了过去,在亮光中,我看到他的手里有一块不规则的小牌子,上面雕刻着看不懂的图案,还有三粒蚕豆大小的圆珠子。
“表哥,这些都是什么呀?”我搞不懂,向表哥问到。
“我看看哈。”表哥左手拿起小牌子,仔细看了看,好像没看出什么来,递给我道:“你看看,喜欢的话就收起来。”我伸手接了过来,摸起来好像是木头的,感觉不重,但是放在手心里又有些冰凉的感觉。
把它对着光亮,并不透光,整块都凹凸不平,上面还有不少小洞。
“小林子,你要这个吗?”表哥在一旁问,我也没有多想就将小牌收进了衣服胸前的小口袋里,然后接着看向表哥,他手里拿着三粒珠子中的一个。
这会他正用右手揉捏着,嘴里说道:“硬梆梆的,像是石头珠子。”
“我还没见过这么圆的石头呢。”我好奇的看着,
“呐,给你一个,剩下的两个我要了行不行?”表哥说着把手上把玩的那个递给我。
我开心的接了过来,摸起来真的像石头一样,
“好的嘛,”接过来的时候顺嘴回答说。分完东西,我俩相视一下,表哥小声的说道:“那个雕像要不要过去看看?”此时石屋里的光线又暗淡了几分。
“随便嘛。”我把玩着刚到手的圆石头,心里有些不安的说道。
“一起去,看完这个雕像我们就回家,”表哥拍了一下我,转身向雕像走去。
我听到话,也手握着小石头跟了上去。来到近前,昏暗的光线下只看到一个似人形的雕像,表哥惊讶的声音传来:“他还穿着衣服哦!”我也伸手摸了摸,摸到手的感觉滑滑的,还有点冰凉冰凉的感觉,真是穿了衣服的雕像。
突然,表哥转头看着我们进来的石门处,低声的问我:“小林子,你刚刚看到什么了吗?”我转头看向外面,那里比这稍亮,却和进来时一样,什么也没有。
“没有嘛。”我也低声的回答他。表哥这时声音有些颤抖:“不早了,我们回去了。”说完就快步向外走去,我紧随其后。
才出门口,表哥突然大声喊道:“你是哪个?”我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急忙绕上前看,可空旷的大厅内没有一个人影。
这时表哥蓦地拔出材刀,身子颤抖着喊到:“小林子,快走。”我闻言吓了一跳,四下了望去逐渐昏暗的大厅中并没有看到什么。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发现墙角有什么细小的东西在动,定睛细看之下亡魂大冒,身子也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说着:“二哥,有蜘蛛。”可这时我却听到表哥大声呼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转头看向他那,只见他挥舞着材刀四处乱砍。
而这会那些小的蜘蛛已经从四周的角落慢慢爬出,我双腿哆嗦着向来时的洞口跑去,放眼看去周围全是蜘蛛,翕动着口器向我缓缓爬来。
心里害怕极了的我已经哭了出来,四下里寻找表哥的身影,只见他这时已经来到了小花园的石门口,我耳朵里全是蜘蛛爬行的沙沙声,听不清他嘴里说着什么,我张嘴带哭腔的喊着:“二哥,有好多蜘蛛,你身上也有。”可表哥却好像听不见似的,转头看见了小花园外面光亮,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我只看到他的背影一闪,就从悬崖边消失了,嘴里带着哭腔的喊着:“二哥,你等等我嘛。”迈动沉重的双腿就要去追他。
跨上石阶的我已然忘了面前有口井,一脚踩空,掉了进去。随即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吸力把我向下拽,冰冷刺骨的井水包裹着全身,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感觉后背像是撞到了石头,却感觉不到疼,就这样渐渐的失去了失意。
不知过了多久,左腿的疼痛让我渐渐醒来,随即感觉到全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到处都疼。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是一片血红的霞光染映着天边,太阳已经不见了。
意识模糊的我当时竟然能辨别出这是一条经常路过的河边,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慢慢的爬到岸边的路上,缓缓的站起身子,颤抖着一瘸一拐的向舅舅家方向走去,当时的心里只想回家。
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昏倒在路边,大舅从镇上回来,看到了倒在路边奄奄一息的我,急忙带回了外婆家,外公赶忙为我附上草药医治,一天后我才慢慢醒了过来,听到门外大人们在说话,说今天早上表哥的遗体被巡山的护林员发现了,随即带回镇上,有人认出是大舅家的孩子,便骑着自行车送了过来,得知消息舅妈都哭昏了过去。
我在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进来的外婆看到我哭了,赶紧过来抚摸着我的头说:“小林乖,没事了、没事了。”外婆温柔的声音让我又慢慢睡了过去。
之后一直是外婆和外公照顾着我,直到第三天,爸妈从外地回来把我接回了老家。
这件事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起,就好像从没发生过,就好像二哥从没存在过。
回到老家以后我不再像原来那样调皮,随便到处去玩了,平常没事都呆在家里。
和人说话也变少了很多,邻居们都说我像个女孩子。第二年年初我康复的差不多了,父母照旧要外出打工去了,留下我和奶奶,因为这事我还留了一级学。
我抬起头望向窗外,时间已近黄昏,手里抚摸着当年二哥给我的小牌子,这是五年后第一次从箱子里翻出了它,往事像昨日才发生过一般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