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他们不但没有半点心怯,反而带上了几许居高临下的态度来。
不过作为眼下众官员里地位最高的那一个,宋江还是被人让到了最上首第二处座位处,在他上边就只剩下一张席位了。等他安坐下来,便有那眉眼如花,标致可人的小娘上前欲待服侍,却被宋江挥手给打发了,他可不习惯吃酒时被人这么伺候着,忒不痛快。
见此,与他靠得最近的何定坤便笑了起来:“宋太傅这也太不解风情了,辜负美人深恩,那可是要被罚酒的呀。”
“呵呵,宋江实在没有心思慢慢喝酒,各位也该知道我们今日因何聚在一处,所以这等小事能免则免了吧。若要喝酒,其他时候有的是机会。”宋江却不肯接这个话茬,他本就与这些人算不得一路,现在也没必要卖这个面子。
而他这话一出,面前众人的脸色也稍稍一变,场面自然就冷了下来。当此之时,厅门再度被人推开,一个颇具威严的老人声音先人一步传了进来:“说得好,宋太傅果然见识过人,强过我等只知道舞文弄墨,吟风弄月的书生太多了。”
随着这人一进得门来,堂内人等都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纷纷弯腰施礼:“见过李相!”这个能在批评众人后还被大家如此真心见礼的,正是如今大宋宰相李纲!
宋江此刻却是一脸惊讶,直看了进门的李纲半晌,才呼出一口浊气来:“我早该想到的,要不是有这样的人物从中牵头,也做不出这么一场大戏来。”
此时的李纲看着和以前政事堂内那个任事不管的老人完全不一样了,脚步稳重地进得堂内,又当仁不让地坐上最上边的位置后,他便把手往下虚按道:“诸位且都坐下说话。”
随后,又看向了宋江:“宋太傅这句话说得好啊,眼下诚我大宋危急存亡之秋,我等身为人臣者,为除奸佞聚到一块儿,最该商议的还是如何在接下来行事,而不是关心喝什么酒,吃什么菜,找什么样的粉头。”
这话由他说出来,众人只能唯唯称是,连脸色也不敢有变。只此一下,就可看出这位宰相在官员中的威信要远比平日表现出来的更大。而随着李纲这一表态,众人终于都很识相地放开了怀里的美人儿,打发她们退出堂去,最后这厅堂里除了他们这十多个官员外,就只剩下两三个倒酒的伙计小厮。
宋江依旧有些不自在,眉头也是一皱,李纲见了,便是一笑:“宋太傅不必过于紧张,既然这儿是由老夫所定下的聚会之地,安全性自然没有问题。你可知道,这沁芳居本就是石侯的产业,里边的上下人等自然也是他的人了,又岂会有那皇城司的耳目?”
“原来如此……”宋江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又看了眼石子鸣,后者只微笑地冲其一点头。
见他已经接受眼下的环境,李纲这才扫过众人,正色道:“今日将大家伙儿叫来,只为了两件要事。其一,大家也都看到了,自今日之后,宋太傅也将成为我们这些忠臣的一员。那孙途行事实在太过欺人,不但把我等正经出身的文官呼来喝去,视若无物,就连当今陛下在其眼中也不过就是提线木偶罢了。两年来,陛下一直被他软禁宫中,政令不出宫门,他却总能借天子之意肆意下达伪诏,以达目的。如此行径,几与操莽类似,说一句他是我大宋国之大患是半点都不会错的。
“如此奸佞,我辈哪怕手无寸铁,身边无兵马可用,也要与之战斗到底。何况现在还有了同样手握军权的宋太傅,各位,可有信心剪除奸佞,还政陛下吗?”
“当然,我等早就在等着这一日了!”
“李相,我老石也算是个粗人,但忠君之心却是不遑多让,只要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我都敢去闯上一闯。”
“咱们这些人世受皇恩,岂能看着那逆贼猖狂?”
厅内的气氛瞬间就被点燃,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一个比一个说得大声。只有宋江,此刻并不受这气氛的影响,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假大空的话,目光则在李纲和众人间来回扫动。
半晌后,李纲才虚按一下,制止了大家的说话,又看向冷静依旧的宋江:“不知宋太傅可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却是要让他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