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今天也听张翩翩说舅妈重病的时候,申吉常常去看她,陪她说话,还给她带吃的。可见申吉和舅妈的关系是很亲的。
可她又转念想到,在蛾子舅妈病重时,被丈夫、儿子嫌弃,恶言恶语,她替张翩翩保留了糕点房的位子,丈夫却被张翩翩抢走的时候,能有申吉一直陪着她,惦记着她,申吉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
顿时,梁祎的心中有种爱恨交织的情绪翻涌着。
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目前只有3条新闻姑且能和申吉扯上关系,“邹维祖母死于非命”以及昨晚邹珏夕那条新闻和申吉都没有关联。
再说,申吉又怎么会知道邹家人的这些丑事的?
所以,申吉只是有嫌疑,幕后黑手不一定是她。
梁祎只是在罗列嫌疑人的那一页上含糊添上了一个乍一看发觉不了的名字,接着又翻到前面去看剩下的笔记。
她提炼出的另一条是:
邹晴、邹永涛、邹永忠、邹迪曾经在外公临终前,提出要他改遗嘱。外公的病逝可能与他们的这个要求有关。
这件事好像是脱离“热搜事件”的,但梁祎又感觉出它们之间好像又有那么点关联。至于远翔所说的“他们4个都很爱钱”这件事,或许有些夸大其词,因为每个人都爱钱。
虽然他们急于讨论分配外婆的遗产,吃相比较难看,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外婆的子女,的确有权利继承这笔钱。他们爱他们应得的钱,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如果是当年他们4个在外公病床前央求他改遗嘱,导致外公情绪激动,突发身亡
的话,那这种“爱钱”的方式就要追究责任了。
远翔说邹晴的表情和语气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那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邹晴身上会有什么猫腻。
看来还得多听几遍李桓一手机里的录音,还要再问问看李桓一对医院争执现场,他们4个人的反应有什么看法才行。
“师傅,前面应该有个超市,你在那边放我下来就好。谢谢。”梁祎合上笔记本,对出租车司机嘱咐道。
“小姐,你这是要做菜给男朋友吃啊?”司机的语气很暧昧。
梁祎被猜中了心事,觉得尴尬又很意外,本不想回答司机的这个问题,但又实在好奇司机是怎么看出来的,便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刚才自己说的啊,晚上要去找他,总得带点吃的过去。嘿嘿。”
司机末尾那声略带阴险的笑,惹得梁祎朝前方的后视镜看去,恰好在镜子里和司机那双猥琐的眯缝眼对视到。
“小妹妹,你刚刚自言自语,你忘了吗?哎呀!做你男朋友可真好,还有人给做饭吃,不像我,这午饭点都到了,还在开车。没办法,得赚钱哟!”司机是个体态油腻,表情猥琐的大叔,加上此时酸溜溜的语气,让梁祎反感至极。
“就在这里停吧,谢谢。”若不因为现在是大白天,梁祎恐怕会以为自己遇上想劫财、劫色的坏人了。
那个司机不太爽快地在嘴里咕哝了一句话,靠边停下了车,“小姑娘,你别误会,我又不是坏人。”
“车费在手机上付好了,你看一下。”车内响起一句机械的女声“微信收到56元”,梁祎几乎是在打开车门后,一只脚踏出了这台车时,才说的这句话。
望着汽车开走的背影,她在心中长叹:坏人又不会自己说自己是坏人,还是提防些比较好。
超市就在不远处,走过去5分钟而已。
天气极好的中午,没有冷风,阳光铺满整条街,梁祎整了整斜挎包,觉得心情不错。
快走到超市时,一台眼熟的出租车在对街掉头,缓慢开了过来。
车子以龟速跟着梁祎走了3、4秒,从车窗内传来一个梁祎刚避开的声音:“喂!小姑娘!”
那个油腻大叔居然又回来了,这个人到底想干嘛?梁祎心有戚戚地朝上街沿内侧躲闪,只见那个大叔下车朝她走了过来。
“小姑娘,这是你的本子吧。刚刚落我车上了,我看你之前坐我车上一直在上面写东西,这本东西估计对你来说是很重要吧。”那个大叔规规矩矩地立在下街沿,伸出手把笔记本递给梁祎。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梁祎觉得这个人眯缝着眼睛微笑的样子和蔼温善了许多,肥硕的身体似乎也不再显得油腻,反而有种犹如圣诞老人般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