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嵩因何事动这么大的肝火?沫芙蒙了,僵惯了的脸抽了几抽,忙不迭地想要去把师父呼唤上来。
“咱们都不要食午饭了?她那个丑家伙竟有这么大的威力?”此事绝对有蹊跷,玉卓对沫芙耳语了几句,不慌不忙地腾上阁来。
玉卓参拜之礼尚未拜完,南宫越泽就要苛责她,但话还未出口,眼角余光便顺着大开的阁门,扫见院中呼啦啦就地跪了十几位她的徒弟,他不得不止住了口里要爆出的话。
而后,玉卓也顺势跪了,皱眉不解道:“未知掌嵩师叔为何事动这么大的气?下令都不让我们食饭了?”
原形本就为花的玉卓看着罕有严肃之容的南宫掌嵩哭了,哭的比任何人都更似梨花带雨:“掌嵩师叔要查她修行,她的性子我最清楚了,定是执拗的不肯,其实是玉卓无能,未能让她……呜呜,呜呜……”
矫揉造作之间,在场的人都误以为她要哭倒,谁知一不留神,她便以极快的身法踱到萦跟前。
萦还未反应过来,面纱便已不翼而飞,待她看清之时,玉卓依然在原处跪着,好似不曾移动过半分,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多了一个面纱。
那面纱分明就是她的!萦于始料未及之下,连忙触了触面颊:还好,一切都好。她放了心。
“啊?嘶……”
不用看,她也知晓这些噪音是何意味,萦就势以手遮面,突怒颜相向于南宫越泽道:“事已至此,你们都不必再演戏,一个先命我为掌嵩送蜜露骗我到此,一个借着假意苛责把他们都召集上来,南宫掌嵩你实不必惺惺作态了,你不就是想叫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吗?来啊,召集你们云伏所有的仙家都过来啊,看我在你们面前除了面纱之后,有没有做半点的退缩之举!”
听了她这番话,在场的没有不震惊的:这家伙疯了,胆敢对掌嵩如此无礼,她还要不要命了?!
也有个别同情她的,触动深的,眼窝儿浅的还落下泪来。
南宫越泽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镇住了,支吾半天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萦放下遮挡着脸的手,走到玉卓跟前,缓缓蹲下身,失望道:“我本想着暗中努力尽量修得最精进,谁不想要漂亮的脸呢,奈何我天资愚钝就修成了如今这模样,我今早还以为我遇到了一个好师父,兢兢业业地教导我,却万万没想到你对我怀有此刻的这般算计。”
萦直起身,又走到南宫越泽跟前,毫无惧意地凝视起他,委屈道:“南宫掌嵩,要查我修行直接说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大张旗鼓地显露了脸吗?你何必要令玉卓假传哄骗于我?”
“我,我不是!”
“哼!不是什么!南宫掌嵩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玉卓根本没告诉我你要查我之事,所以我坦然地就要走出去。这根本就是你们串通好的!先时我祖母过世,于悲痛之下我对你是有过不敬之语,开罪了你。我明知在与你有隙之下也答应了姨祖母为我挑选的这处仙境,我心里是真真认了,姨祖母挑的定是对我最好的,又想着能身为掌嵩的个个都得称得上是海量,只要我勤勉不任性就可以得到你的肯定,忘却了前事。”
萦顿了顿,接着哽咽道:“可谁知道你竟如此小肚鸡肠,非要报复我至入泥粪里才甘心。现在你满意了?看我恼羞成怒心里特别舒爽吧?!今天,我哪怕被姨祖母打死,我也要回去跟她求个别的修行之所处去,我再受不了你云伏的这档子窝囊气!”
在大庭广众之下露了丑该是如何姿态萦就是如何的姿态,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番话一出口,在场的无一不惊变,尤其是玉卓,萦虽没明说,但亦可猜测到她背后是仗了谁的势:真没看出来她竟是天后的人!
萦姑娘若在天后处告云伏一状,那绝对会大大坏了云伏的名声,南宫越泽此刻十分懊恼,恨自己捕风捉影,如何就要非看了她的真容不可,亦懊恼自己实在小觑了她,断不能就这么放她走了!
情急之下,他拽住了萦的胳膊,再顾不得身份高低,脱口道:“萦姑娘若大度,请你再给我云伏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什么条件任你开!”
以他南宫越泽之高傲,何时曾开口求过人,这便是实实地哀求了吧?当即想要借他的掌嵩之寝阁住住,也不为过吧?萦暗自庆幸着,这次逼迫来的太顺手,不能似早预谋好的那般急切,她故意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嘟囔道:“我受你的委屈受大了,我要你准……”
“她当然是要你准了我们的婚事!”
来人嗓音过于高亢,纵使木头桩子也再难淡定下来,他们齐齐扭头探看,是元哲?什么情况?
‘他说要跟我成亲?我跟他何时互吐过衷肠啊?元哲啊,你可坏了我的好事!’这突来的插嘴,萦根本来不及立马答出下文,只能勉强维持着似哭不哭委委屈屈的麻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