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儿姐,祖母叫你回去呢!”才不一会儿,粉衣少女也沿着绻萦作得独有标记寻了来。
绻萦闻声抹去了泪珠,从属于自己的那段久远而深刻的回忆里淡了出来,对依旧扶着她的绿衣女子淡淡的说了声:
“看来,计划不成了。瑛儿,我们回去吧。”
“萦儿姐,我是完完全全按着你吩咐的做的。我认认真真化作了你的样子,伪了你的声音去给祖母喂凝露。本以为天衣无缝,哪知刚到祖母跟前还未开口说话,就被她识破了还大骂了我一通,说什么也叫我寻你回去呢。”
粉衣少女落下,来到绻萦身边委委屈屈地对她解释道。
“影儿,这与你的变化术无关,这原本也是我想做的猜测。我在这花海停留,一是怀旧,二是等你。以一个时辰为限,如你不来,就证明祖母感知不到我的行踪。计划照旧。结果你来了……”
绻萦直视着粉衣少女的瞳仁冷冰冰地说。
“你是说祖母一早就在你身上设了追踪神法?哦,我还以为都是我坏了你的大事。不过,你也不要怪祖母,她这样对你可是完全出于关心呢。”影儿目光闪烁,完全不见了内疚之色。
绻萦默不作声,不肯定也不否定,又过了片刻她等到浑身的刺痛淡了许多,她才施了腾术缓缓升空依旧冷冷地说:“回去吧。”
约摸半个时辰,三人就回到了翎栩宫的院子。
这历时四百年的院子,建筑摆设一成未变,唯有这满园的绿植已经不能被称作绿植,树光秃秃的,藤光秃秃的,草呢不见了,仙土地也光秃秃的。
这般毫无生机可言的景象,都反映着掌宫神的身体状况——白鹭女神诩羽归尘之期近在咫尺。
“影儿姐姐,祖母怎么样?”瑛儿打破沉寂,她扶着绻萦朝着大殿边走边问。
“我刚要说呢,她生气了,这次可不同以往,萦儿姐姐要当心着点儿。”
影儿说完,立马紧走一步,先跑到了大殿深处,使劲儿扯着嗓门喊了起来:“祖母,祖母,宽宽心,萦儿姐姐回来了,回来了!”
“诶?嗯,嗯。”诩羽哼哼唧唧的,拉长着脸,用力睁了睁眼,可依旧只看见一片虚无。
翎栩宫的这个老女神已老的不像样,皮肤松散得不能再松散,头发洁白得不能再洁白。五识几乎丧尽,唯剩耳识和舌识还算稍稍顶用。
“萦,萦儿,我真想一脚踢你个明白,可,可我,抬不动腿啊。影儿,替我,替我重重打她,打她!哎,哎!”诩羽这反常实实的一嗓,叫门里门外的人儿都能听清了。她们三个都哆了哆:看来,祖母这次是真气过了头。
影儿一个激灵过后,左看右看地并不敢轻举妄动,她暗暗寻思:她这时下的命令怎能作数?这当口静还是静观其变吧。
诩羽现下是坐着的,未立即听见动静的她妄想自己站起来亲自动手,可她使了全身的劲儿想挪动挪动腿,竟然纹丝未动。
“祖母,祖母!您不要动气,萦儿不好,萦儿不该未知会您就偷跑出去,可我受了他恩四百年,我又受了他难四百年,这恩难终于可以两两相抵的干净了,所以我迫不及待地等着真身出世的今日。实实地跟他做个了结,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一心一意侍奉祖母您老人家!”
绻萦声落人至,“扑通”一声出溜着跪到诩羽跟前。
若时辰一到,影儿未寻她回来,她真会依着她事先与瑛儿说的那般:影儿拖住祖母三个时辰,她加紧着回云伏找他,求他,无论如何也要讨回她的东西,转换给祖母——怕是再迟了就来不及了!
她将半个身子倚住了祖母哆嗦的双腿,伸出双手捧住了祖母纠结嗔怒的脸颊:“祖母,对不起。”
“你哄我,你撺掇她俩一起哄我!你当我糊涂了完全不中用了是不是?你才刚出世就不安分不听话了?我说多少次了,我不要你的法子,我不要变年轻!我这把头老骨头自愿归尘寻你祖父去,何苦来冒险提前去招惹他!”
诩羽不知打哪来的精神劲儿,不仅一下子就戳破了绻萦的心思,她还破天荒地不打锛儿地说了这许多话,最后还奋力扬起胳膊划落了绻萦的手:
“瑛儿,影儿,来呀,关萦儿的禁足四十九日!若胆敢徇私少关她一日,就驱你们出宫,再不要再认我作祖母!”
“是,萦儿知错,萦儿知错!祖母,收收气吧,当心折损了本就所剩无几的修为,萦儿这就回寝阁!”
绻萦眼角的余光一直未离开那俩姐妹,见她俩终是都要动手,她冷冷一笑,抢先一步掩面而退,快速地绕回自寝阁。
她好不容易平复缭乱的心绪后,方才感知自己的膝盖处很是疼痛。
她弯腰用手揉了好一会儿才得到缓解,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