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虹划过天际,三月和倪云裳回眸注视遥远的天空,璀璨的剑芒直灌九霄,凝聚了令人窒息的剑道气韵,直到后来寸寸崩碎,一切都烟消云散。
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玄武杀剑,断了……。迟暮年华的驼背老人,一生叱咤风云,他贵为仙王,也化成了一缕云烟。
三月紧握拳头,身躯控制不住的轻颤,世道无常,人生在世一辈子,也道不尽一句奈何!
倪云裳收回目光,驱使长虹飞向太南岭,三月坐在长虹上,紧紧抓住古琴,眸光更加决然。
也许古琴内被封印的梦魇即将知晓自己的命运,此时颤动了一下,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家伙……与我缔结契约,成为琴仆,当我君临天下之时……”
三月怒摔古琴,发泄心中的愤懑之情,可以说这把古琴是这一切的祸源,如果可以毁掉,三月绝对毫不犹豫出手。
梦魇嘿嘿直笑,笑声如哽咽怨妇,令人心中发憷。“巫仙时代过后,这是一个轮回时代,你是一个被轮回的人……”话音适时戛然而止。
三月盯着古琴,梦魇似乎知道很多是事情,它说巫仙时代之后,这是一个轮回时代,以前在楚国的死海边缘上遇上了三足乌鸦,它曾表明它和自己一样都是曾经死过的生灵,却在这个时代轮回重生,而这些年,三足乌鸦一直寻找这个真相。
“把你知道的真相告诉我。”三月沉声道。
然后从古琴中缓缓浮现出一个虚幻的梦境,它说道:“进入我的梦境,我会告诉你一切。”
倪云裳连忙阻止,“不可,梦魇穷凶极恶,定有阴谋,万万不可进入它的梦境中。”
“无妨!”三月道,脑海中运转经法,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清醒的状态,就算梦魇拥有可怕的蛊惑能力,三月自信不会陷入迷惑中。闭上眼睛的时候,三月瞬间沉睡,陷入了梦魇制造的虚幻梦境中。
进入梦境后,三月置身于一个半扭曲的空间,遥远的天际里有一道极光缓缓凝成一个丰神如玉,高大伟岸的男子,他身后充满无限沉沦的黑暗,如果三月可以看到他的背面,便会发现男子正面看去是神圣庄严,背面却没有血肉,是一俱干枯的残骸,骷髅头骨中散发青幽色光芒,这是魔鬼的另一面。
从扭曲的空间看去,男子时而虚幻,时而真实,无法分辨真真假假。
“纵然你是神魔族的后裔,可惜也逃不过被诅咒的命运,这是天道的诅咒也是神魔族的宿命。”丰神如玉的男子凝视三月,当初在醉仙落,他隐约感应到天道诅咒的气息,便想让琴仆安盼兮将这个人献祭给它,只可惜那时它无法苏醒太久,不然早就将这个少年吞噬入梦境中了。
从梦魇口中再次印证自己的血脉是被天道诅咒血脉,三月便问:“世人皆传,神魔族血脉是禁忌的力量,但是古籍上却没有任何一个神魔族族人的记载,你可知这个世间可还有神魔族之人,又或者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梦魇眼神一变,随之周围虚空扭曲,变换成了另一副画面。三月置身于一个幽谷上空,幽谷如世外桃源,小桥流水,鸟语花香,庭院精美,天空一片蔚蓝,那片小湖上有一叶扁舟,一名箐蓑斗笠的男子坐舟垂钓。
画面无法继续延伸,只能远远观望。
“巫仙时代可划分五个时间段,为洪荒,神话,远古,上古,巫仙五个时间段,此人乃是帝主,是神话时代仅剩的两名神魔族之一。”
画面再变,扭曲之后的虚空形成一片血色修罗场,怨念冲天,血流成海,一身黑袍的男子背对众生,站在血海中,身后是一头六首魔龙,人和龙有股睥睨天下的杀戮之气。
“此人乃是魔主,欲屠灭百族,屠尽所有低贱的血统,欲让整个世界臣服在神魔族之下。据我说所知,帝主和魔主是世间仅存的两名神魔族族人,你觉得谁有可能是你父亲呢?”梦魇嘿嘿笑道,声音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是巫仙时代,那段神话岁月的画面,三月看到了世间仅剩的两名神魔族之人,他细心凝视两个人的身影,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熟悉感。如果其中有一个是他父亲,至少会有一丝丝的感觉才对。
除非帝主和魔主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在古月城那段时间里,三月听三足乌鸦讲过一些事,因为自己的出现,死海中堕天使之心出现了异兆,于是三月猜测,自己的身世和那颗心脏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而祭巫说是自己的眼睛是凝视之眼,故而母亲应该是女王,可是父亲会是谁呢?既不是帝主也不是魔主,还和死海中的堕天使之心有很大的关联,一切显得更加迷离。
三月缓缓摇头,“世间肯定还有一个神魔族的族人,那个人才是我的父亲,并且和堕天使之心有很大的关系。”
梦魇陷入了沉思,帝主和魔主都不是半妖少年的父亲,它实在想不出世间还有谁拥有神魔族的血统。不过梦魇已经没有必要去深究这些事情了,他引诱这个神魔族的后裔进入梦境中,开始到现在压根就不是为了替他解惑。
“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梦魇开始露出獠牙,眼神透着冷漠的寒光,阴阳怪气的道:“我已没有多余的耐性,既然你进入了我的梦境中,那么是时候吞噬你了,你的神魔血躯将会属于我,拥有一俱神魔之力的分身,嘿嘿,这是一件多么值高兴的事情。”
三月早知道梦魇不安好心,所以脑海中的经法时刻都在运转,让自身不受梦境的干扰。这时候加速运转经法,三月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圣光之下。
梦魇的力量开始渗透整个梦境,即将蚕食三月的神魂,这时它惊讶的发现,它的力量无法侵透三月的神魂,被一股经法的力量隔绝在外面。
“咦,经法的力量?”梦魇极为诧异,盯着三月很久的时间,不出一会,它再次冷笑连连,“不管你修炼的是哪一部经法,对我而言,这个世间任何经法都没有不灭经伟大,所以你阻拦不了我,你的神魂终究还是要被我吞噬,神魔族的身躯依旧是我的。”
一种令人无法直视的神秘道纹出现,在梦魇周身若隐若现,时而散发滔天的金芒,时而笼罩在黑暗之下。
然后整个梦境时而神圣时而阴森,正如梦魇的样子,一面是神圣庄严另一面是魔鬼,所以他身上透发出来的经法道纹亦是如此。
三月很想立即苏醒回归现实中,但是他打不破被道纹禁锢的梦境。此时,三月如同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捏住了命脉,不灭的力量开始渗透他的身体。
梦魇修炼不灭经无数年,参透了不灭经的真正奥义,道纹可随意凝成,可三月才修炼经法没多少年,和梦魇施展的经法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所以一瞬间镇守神魂的经法土崩瓦解。
“该死的,你竟然也拥有经法!”三月的表情流露出痛苦之色,神魂开始一点点被吞噬。
梦魇嘿嘿直笑,神情兴奋,正准备为自己得到神魔族的身躯而感到高兴。
下一瞬,梦魇面色急剧苍白,变得惶恐不安,不可思的盯着三月,惊讶的道:“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一个更加冷漠的声音响起:“我一直被封印在他的魂海中,你说我是什么怪物?嘿嘿,你想吞噬他的神魂好占据神魔族的身躯,但我也一直想吞噬你的灵魂,我已经等好久了。”
此时,三月身边突兀出现一口巨大漩涡,疯狂吞噬梦魇的灵魂之力。
“不!我休养无数年才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灵魂力量,你不能吞噬,快住手……”梦魇厉声嘶吼,想崩毁梦境,但是它发现被经法道纹禁锢的梦境,很难崩毁。
于是梦魇急忙撤回经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