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其实是遗言。
倪云裳叹了一口气。“邪剑师为了铸剑,耗尽一身寿元,为剑生,为剑死。”
老狗哀愁起来。
倪云裳对三月说:“那日王母庙匆匆一面之缘,今日再见,想来倒也是缘分。”
三月心中诽谤,倪云裳修为深不可测,想来早已看出算命老道士学艺不精,却没有道破罢了。“邪剑师不在,不知仙子找邪剑师有何事?我如今入住了这个院子,若邪剑师回来,我帮仙子传话。”
“倒也无他事,我来此也不过是念旧人,便来看望一番罢了。”说着,指了指老狗,“当年我来这里时,你还是一只小狗,没想到你如今都老了。”
老狗摇着尾巴,它知道自己的本体是什么,邪剑师年轻气盛的铸造了一把剑,那一夜正值天狗食月,所以此剑名为月食,它便在那时候成了剑灵。
月食剑,一直是邪剑师的得意之作,一直佩戴邪剑师身边。
后来越王剑断,邪剑师的剑心也断了,那日倪云裳只身前来,问邪剑师要不要收回幻音仙山的断剑?
邪剑师拒绝了霓云裳的好意,那日,邪剑师将月食剑封印在了一幅画卷中,封印的只是剑身,剑灵是天狗,成为了这座院子看家护院的灵物。
老狗再次看见倪云裳,心中不禁感叹,时间过去得好快,眨眼已是百多年。
三月询问倪云裳要不要进院喝杯茶,倪云裳没有拒绝,在老狗带领下进了院子。
无心十年如一日,一心一意铸剑,从不在意来人。红莲是好吃懒作的主,今日却很上心,不再叨扰无心去做饭,破天荒的下一次厨房。
三月可以想象得出,红莲这种连火候都不懂得掌握的人,做出来的饭菜到底有多难以下咽!
倪云裳轻车熟路来到邪剑师的生前挂着的画像房子,呆呆的望着这幅剑画。老狗也看得入迷,后来老眼流出泪水,画上之剑是它的本体,只可惜一直被封印。邪剑师刘剑生封印着把剑时,对老狗说过,此剑乃是天狗食月,充满了黑暗,不可轻易出剑。
自从月食之夜后,这把剑铸造而成,从未出鞘,一直佩戴刘剑生身边,因为这是邪剑师年轻时的得意之作,深知这把剑给人带来的是无尽的黑暗,晚年便封印起来。
无心忽然停止铸剑,看着画像的房子,心中想起了师父交代他的话,“我叫你铸剑,希望你练就一颗纯正剑心,当你的剑心千锤万磨,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时候,月食剑可为你所用。”
无心清楚师父为何封印这把剑,因为越王剑断,师父的剑心断了,觉得再也驾驭不了月食剑,故而封之。
当红莲从厨房走出,脸上有黑炭,一脸的不爽,然后叫无心去下厨。
倪云裳从房里走出,没有离去,而是颇有闲情去泡茶。其实刘剑生的茶很苦,入口时苦不堪言,入喉后出现一股甘甜,这叫苦尽甘来。
“云里花,雾里梦,幻音衣裳,我道是谁,原来是幻音仙山的倪云裳。”红莲进来自顾倒茶,一点也不客气。
幻音衣裳,乃是一件法宝,而倪云裳身穿的正是这件幻音衣裳
倪云裳和红莲是认识的,天上坐落于大虞王朝和百越边境的神山,自古以来,幻音仙山和天神最是神秘,极少有人知道山上之景。
越王自刎时,两截断剑在这两座仙山上,那时候倪云裳去了天山看另一截断剑,便认识了红莲。
“天山出凤凰,世人眼中天山就是天山,可我知道天山原名是凤凰山。”倪云裳笑道,“妖书乃是凤凰山镇山至宝,你这只凤凰丢了妖书,难道就没有一丝的着急之意?”
红莲笑道。“不劳烦仙子挂念了,妖书除了我,没人可以真正掌控,取回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三月扯了扯嘴,不喜欢这种气氛,这两个仙子都是身份高贵,天之骄子,说话也不爽快,还不如出去散心的好。
刚起身,忽然被老狗绊了一下,险些栽倒,撞了杯子,洒出去的茶水染了倪云裳一身。
老狗怒道,“我这老腰快被你踢闪了,你走路不带眼的吗?老子闻到香味,不过就是想跑去厨房,你就踢了一脚。”
三月满头黑线,这老狗恶人先告状。对倪云裳悻悻一笑,“仙子息怒,我方才被这老狗拌了一下,纯属意外……”
红莲娇笑起来,“小子,你倒大霉了,这幻音衣裳乃是法宝,是倪云裳最钟爱之物,如今被你撞的茶水染了污迹……”
倪云裳面无表情,淡淡道:“无碍,幻音衣裳被我封印了,才轻易被沾染,你给我洗干净了便可。”说着,倪云裳身上出现淡淡光晕,幻音衣裳忽然光芒一闪,落在了倪云裳手中。
三月苦着脸,人要倒霉,喝水也被噎。
接过幻音衣裳,三月踢了老狗一脚,“都是你这老狗害得我。”
老狗气不过,张牙舞爪追上去,“莫欺老狗无力,今日我就咬到你怀疑人生。”
院子里传来老狗汪汪大叫,苦追少年不放。
倪云裳陷入了沉思,身上只是披了单薄衣裳。红莲偷笑,平日里倪云裳端着一张高冷臭脸,第一次看见她吃瘪的样子,心中偷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