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景色里,司辰的心难得的愉悦的跳动起来。
他深呼一口气,大海的咸腥味便充斥在他的口腔之中。
漫步在松散的沙地上,感受着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
突然,一个老者的身影撞进司辰的眼睛,正是司辰再熟悉不过的羽伯。
司辰惊喜的喊道:“羽伯!”
老者微微转头,便看到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朝他奔来,他骄傲又欣慰的笑着,慈爱而又有耐心的等待少年来到他的身旁。
司辰愉悦的坐在羽阳身侧,欢快的露出他的一口白牙。
他认真的看着老者的苍苍白发,虽然老者依旧身形俊郎,但是在司辰的内心深处,一直希翼的是这位老者在应该安度晚年的时候可以平安自在。
羽阳抖了抖手腕上挂着的几根细细的黑亮古朴的绳索,慈祥的摸了摸司辰的眉毛,沙哑的问道:“辰儿,近日可好?”
其实,这句话在地牢相见之时,羽阳就想问了,如今脱口而出,让他暂时遗忘了那些难解的困顿。
司辰笑着回答道:“我自然很好!羽伯,哪里需要担心我,你看我吃过亏吗?”
羽阳笑而不语,却突然怅然,眼前的少年,这些年来吃过的亏还少吗?
那些肮脏的算计,那些丑恶的争斗,那些卑鄙的陷害……那么多的艰难困顿,多少次的深陷囹圄,可是这个少年还总是在自己面前佯装坚强,让人心疼不已。
羽阳不用问,他也能猜到,在他身陷地牢之时,在少年单薄力敌之时,这个少年肯定受了极大的委屈。
司辰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口气中按捺着雀跃,他说:“羽伯,我们很快就能离开幽州了!”
可能司辰的话对羽阳的冲击太大,羽阳立即凌厉的堵住司辰的嘴,警惕的查探周围。发现周围并没有惹人厌烦的幽者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羽阳松开司辰,凑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辰儿,万不可冒险!”
司辰笑嘻嘻的安抚羽阳,“羽伯,不必忧心。”
羽阳心里十分不安,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辰儿,你有什么安排?”
司辰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羽伯,我不能告诉你!”
羽阳痛苦的看着少年,这个病弱少年实在承受了太多同年人没有承受过的磨难,羽阳深深的自责,是他没有好好将这个少年保护在羽翼之下,是他没有给这个少年一片安乐的生存之所,是他没有为这个少年挡下凄风苦雨……
羽阳呆愣的囔囔道:“为什么?”
司辰苦笑了一下,他不想逃生之事再出现变数,所以他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身边有一个眼有异术,可以看透人心的家伙。
虽然他的计划一部分已经被御瑾猜到了,但是详实的计划只能埋藏在他的心中,因为只有他的所思所想,御瑾是不能通过自己漂亮的眼睛得知的。
“羽伯,相信我!”
司辰很少这般下定决心的看着羽阳。
羽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从前,羽阳总是像护着小鸡仔一样时刻护着司辰和枫杨,即使在他周全的庇护之下,两个少年依旧是谨小慎微的活着,一个不慎可能就命丧黄泉。
如今,羽阳可以痛下决心的放手,他能够忍痛接受少年去面对风雨的洗礼,但是他的内心总是有些不舍得。
在地牢里的日子里,羽阳深刻的反思了自己,以前,他不愿意少年们直面现实的惨淡,不愿意少年们正视淋漓的鲜血。总以为可以天长地久的保护他们,但是一系列变故让他清醒,以前的他错了。
没有什么比真的去经历更加深刻,那些诡谲只有身处诡谲才能辨识,没有掉入过陷阱的猛兽是不会知道如何反击的。
曾经他不舍得让稚嫩的少年在阴暗中学习,也无法避免那些龌蹉的计谋在他们身边盘旋。曾经他不想开朗的少年面对现实的丑恶,可是伪善之人总是将一切端到他们面前。
只能说有些成长真的避无可避吧!
羽阳看着海面上冉冉升起的朝阳,他感受着那暖人的温度,他知道属于少年人的风雨应该放手让他们去经历了!
沐浴在日出的朝晖之中的一老一少,相互依偎着看向远方。
万丈光芒染海风,波涛汹涌四时同。
雄鹰展翅三千里,日月乾坤一线中。
羽阳不知道身边的这只雄鹰何时可以扶摇直上,翱翔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