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风渐起,大黎境内,距离鸿蒙谷不到半日路程的天悬山山顶处,用四根松木搭建的简易凉亭内,一个年过半百的瞎眼老者随意坐在地上,两手不停地在草地上划着什么,而他的身边蹲坐着一只白色的幼鹤。
那幼鹤一动不动地看着老者写划,米粒大小的黑眼珠子里沉浸着浓浓的深思。
“鹤儿啊鹤儿,你跟了老夫三十年,三十年里风来雨去,你也从未丢下老夫,这份情谊,老夫只能以此来尝还了!”这老者赫然就是通天地,知阴阳的天玑子,他边说边随意拿起地上的一根蓍草挠挠发痒的头皮道:“老夫教你这些算卦之法只能说是死法,真正的活法还要你自己去体悟,切不可因循守旧,陷入窠臼之中。任何时候都应是算为辅,观为上,观貌不如观眼,观眼不若观心。你只记住这一点,吃饭本事算是有了!”
白鹤伸长脖子,微微点点头,显然是听懂了他的言语。
“啊——对了!”天玑子两颗发白的眼珠子往东南方向那一颗闪耀的明星转了转而后道:“记住申屠靖瑶这个名字,若你有一日见到她……罢了罢了,”他沉吟片刻,又摆摆手道:“一切因缘自有定法,老夫也不多言了!”
听了这话,鹤儿的眼里透出一丝迷茫来,似乎感应到老者身上的哀怜之意,它伸出缀着红宝石的小脑袋在他手背处蹭了蹭。
天玑子低下头来,准备将挠头的蓍草放下,可当他摸着地上散落的蓍草因着他手里缺失的那一根显现出不一样的数时,顿时,他眼眸紧缩,身子发颤起来。
“啊-啊-啊-啊——”白鹤也在看到地上蓍草的变数后立刻发出了尖细的哀鸣声,张开翅膀扑散扑散就飞到老者头顶上空去,作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
果不其然,数十个身穿夜行衣,黑色口罩遮面的杀手凭空乍现,一个跳跃,眨眼间就包围了四面透风的凉亭。
“没想到老夫生平为自己算的一卦竟然是我的最后一卦!”天玑子冷静下来,空洞的眼珠子随着脑袋转一圈,似乎将这些个杀手看在眼里。
“是南宫烈叫你们来的吧?”他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来:“身为一国之君,竟然连我一个糟老头子都不能容忍,他的心该有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