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嗯?”
高座之上,华子弈的眼中终于惊起了一丝波澜,他在那道瘦小的身影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强盛霸道的气息,那绝对不是一个连剑都握不好的外院弟子能够施展出来的力量。
“这是……刀意?”
徐言山白眉轻颤,捋须的手骤然顿了顿,惊疑道。他走到剑台高座的边缘处向下视之,只见一道沉红的气幕以余默存为中心向方圆之外扩张,空中飞散的雪一接触到那道气幕,直接越过化水的阶段升腾成迷蒙雾气。
他眯了眯眼睛,脸上若有所思,轻声自语道。
“原来如此……”
……………………
……………………
剑台之上,余默存低语方罢,后脚蹬地,身影暴起,他手中的那抹沉红的刀芒便挥砍而出,一道沉红匹练般的刀芒便如瞬间跨越十丈距离直临吴恒的面门,那是一个少年心中的心气和豪气,近乎纯澈,却犀利霸道到了极点。
吴恒瞳孔微缩,他根本没有料到这道刀气会如此凶悍,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料到一个让他鄙视连剑都握不好的少年竟然能够挥出这样的一刀,这本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却偏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了不起!”
不知是因为刀气临身还是战意惊起的缘故,吴恒身体开始燥热起来,他的双手开始急速变换手印,速度竟比之其试剑之时还要快上几分。
别在他腰间的铁剑剧烈地颤动,铮铮之声响起,而后铁剑出鞘,化为一抹白芒,汹涌的剑气如同火焰一般自上燃烧。
“去!”
吴恒喝声道,那口悬浮的铁剑剑光生出,然后骤敛化为一道白线,直直迎上了那道刀虹之下的身影。
清脆的金铁之声传出,场上皑皑白雪飞散,若柳絮因风而起,洋洋洒洒地弥漫了剑台,有恍若大泽水雾,遮掩了山涧汪洋怒涛般的江河。
吴恒立于剑台之山,他冷漠地望着那片雪雾,片刻后嘴边便挂上了一抹嘲弄之意。
他心想方才那余默存可是连人带刀一并跃进的,如今除了弥漫着的雪雾,剑台之上悄无声息,便连脚步声都没有响起,莫不是这小子只是一个银蜡枪头,空有架势却无半点真材实料?不过也正常,区区外院一玄关五重的弟子,又怎么能成气候?想必自己方才当真是被其威势震慑了,真是笑话了。
他正想转身禀告高座之上的师长和剑门弟子,但却并没有看到他想象之中的欣赏赞叹之色,华子弈和徐言山的脸上依旧有着淡淡的惊疑之色,他脑海中方生疑虑,一道铿锵如生铁片落地的声音却从他身旁数尺之处响起。
“哐当。”
天地忽然一片死寂,吴恒有些茫然地向四周看去,他能看到台下那些外院弟子震惊的面孔,就连他熟识的数位外院弟子,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是已经获胜了么?你们为什么要这种表情?
他顺着他们的视线转过头,视线低垂朝地面看去。
烟尘散去,雪屑落下,冬阳如一柄金刀划过浓雾,照到了地面上的那道事物上。
那是一柄铁剑。
而且是一柄出现了裂痕的铁剑。
若不是剑柄末端的剑穗让吴恒感觉到了几分熟悉,他都认不出这是他自己的佩剑。
一道瘦小的身影从雪雾之中走了出来,他稳稳地站立在了吴恒身前十尺的地方,断裂了剑尖的木剑被他有些颤抖的手握在手中,半束的发已经飞散开来披在肩上。
余默存面无表情地望着吴恒,就像看着一道可以出锅的小炒肉。
“承让。”
余默存抬了抬头望向高座之上的两道人影,看看了徐言山,又漠然地与脸色不太好看的华子弈对视了一眼,随后转身离去,并没有理会一脸呆滞的吴恒。
剑场中鸦雀无声,众多外院弟子眼中惊异地望着剑台之上的瘦小少年,嘴巴张大得可以吞下一个鹅蛋,这个剑榜末尾的家伙平时不显山头不露水的,没想到竟然如此了得,刚那一记锋芒绝对有玄关七重之上的威力,难怪连吴恒的佩剑也断裂了。
“看到没有!你们一个个看到没有!”
剑场中的阮东隅一副阮某人早就看穿了一切的表情,眉飞色舞趾高气昂地哼哼道:“那是我小弟!你们有这么厉害的小弟吗?!”
…………………
…………………
“这……确实有点出人意料啊……”
徐言山眯了眯眼睛,摇了摇头,叹声感慨道。
“我也没想到。”
华子弈眉间蹙起,脸色没有了一开始的那般风轻云淡,他的表情并不自然,原本极为顺利的剑考仪式竟弄出这种乌龙,况且这是他第一次担任裁决者的身份,以往都没有发生过这等状况,难免会对他的声评会有所影响。
“算了……事了之后,我再私下与吴恒沟通……”
然而,就在他略定心计之时,一道嘶吼的声音却骤然在剑台之上响起。
“我没有输!”
吴恒豁然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余默存远去的背影,他的皮肤变得血红,脸狰狞地扭曲起来,双手紧握成全,手背与脸上青筋狂跳,宛若一条条青红色的怒龙,他不由怒喝一声,因愤怒怨恨而颤抖起来的身躯顿时猛然升腾起了一股磅礴的气势。
“我要你死!”
那道声音充斥着无限的愤怒和不甘,残暴之意向四周散去。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剑光便惊起,这一次的剑光更胜以往,威势更大,而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那通体泛白的剑芒竟在空中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