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惊鸿心碎欲裂,求死不能。
芸娘却如护犊母牛一样,把柳惊鸿搂紧了些:“怀南琴师说什么呢?烟雨楼虽然是烟花之地,但也没有逼良为娼的道理,明绮惜妍堕入娼门皆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看这位小姐家里应该不至于到卖儿鬻女的境地,只让她在烟雨楼小住几天,等闷香的药效过了,问问她家在哪里,依旧送回去的。”
柳惊鸿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在她心中好心搭救她的两个善人,其实正是她所经历的悲剧的操控者,并且还将在冥冥中掌握着她余生所有的悲喜。这女子,是烟雨楼的鸨母芸娘,而这男子,不是旁人,恰是王爷同母异父的哥哥——杜怀南。
“我不过随口一说,芸娘不必如此紧张。”杜怀南淡淡一笑,仗着柳惊鸿中了闷香,睁不开眼睛,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芸娘怀里的人儿,不由得赞叹周云璃的眼光,知道她短短半日之内,肯定已经经历好几番剧烈悲喜了,现在知道芸娘没有恶意,加之从小没有亲情的关怀,此时定是把芸娘当做救命稻草一样,唯恐抓得不够紧了。
回京的路似乎比离京的路长很多,柳惊鸿在脱险后的筋疲力尽后朦胧睡去,睡梦中山贼油腻的手从一只变成了几十只,在她的身上游走,她躲也躲不掉,喊也喊不出,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逃脱,看到了王爷,她扑到了王爷的怀里,王爷却推开了她,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她,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一丝不挂,她想解释,可却发不出声音……惊鸿在恐惧中惊醒,醒来之时已经躺在了榻上,檀木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她应是躺在西向的房间里,床榻应该是当窗而设,她才能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落日的余晖如丝缎一般铺在她身上。
不多时,惊鸿听到了门的响动,继而是泠泠的珠翠声,一个女子在床榻边坐下,细密的脂粉馥郁和姜汤的清苦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那女子一勺一勺仔细地喂着惊鸿喝姜汤。。
姜汤饮完,那女子用帕子轻柔地擦拭粘在惊鸿嘴角的汤水,而后,惊鸿感到一只柔腻温香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不要!”有人从门外走进来,看了这个情状,连忙阻止这个女子。
那女子的声音如山泉一般温婉悦耳,嗔怪的话中仍是盈满柔情:“原来是怀南琴师,唬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姑娘险些被人玷污,吓得不轻。”杜怀南走了过来,在榻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看她肌肤生得如此滑腻,就想摸一摸。”那女子有几分害羞。
“宜京城内谁多少人争破了头想摸一摸明绮姑娘的如雪肌肤?没想到明绮姑娘也会羡慕旁人肌肤滑腻。”杜怀南笑道。
原来喂她喝姜汤的是艳名远扬的明绮姑娘,柳惊鸿记得青芙说过,朝中师出同门的两位要员,曾经为了烟雨楼明绮争风吃醋,反目成仇,互相弹劾至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