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得发和李得财二人正抬步往正厅去,因这两兄弟每天晚上从衙门回来,都要去正厅谒见父母,然后再才各自回家去,这时候两人正往前走,猛听得后边大喝一声喂,两人停住脚步回头来看,二人刚转过了身子,一只袖箭嗖的一声,正射在李德发的人中上,斩断两颗门牙,箭头直插进喉咙。一声没叫出来。踉踉跄跄退了两步仰面跌倒在地。吐了几口鲜血立时就死了。
在第一支袖箭射向李得发人中时,紧接着第二支袖箭已经对着李得财面门飞来,毕竟是武将出身。当时二人回头时,只见王石先是对着李得发面门放了一箭,接着调整了一下方向来射李得财,这就给李得财留下了反应的时间,所以第二箭射李得财时,被他往下一猫腰避过了。
大伙肯定有疑惑了,这王石如果不大喝一声,直接在背后放箭,这哥两不就完了吗,其实不然,因为这李得发和李得财,二人都身穿镔铁连环锁子甲,别说是袖箭射不穿,就是强弓劲弩也难透分豪,给王石留下能射的地方,只有脑袋面门这么一块狭小的区域,李得发头上戴着镔铁燕翅盔,后边的兄弟李得财把头盔摘了用手抱着,王石本打算从后边给李得财头上来一箭,心里暗自寻思:脑袋后边这一块全是骨头,也不知道袖箭能不能射穿头骨。因为不确定,这才大喝一声把这哥两吸引得回头来看。
李得财避过袖箭,赶忙把头盔带上,右手抽出腰刀,口里大叫:“大胆奴才!竟敢暗算某家,看刀!”
李得财挺刀便砍,王石手里也没有兵器,有兵器他也不会使,只能使拳,当时圆慧禅师只教了他一套伏虎罗汉拳,一套卸骨术。王石见他挺刀劈头盖脸一顿乱剁,只得向后避让,在柱子间躲来躲去,李得财一边砍一边嘴里叫道:“狗奴才,你别躲。”
两人追来躲去一直杀到后堂空坝上,李得财看见满地的尸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身子平地一跃,力劈华山,刀头对着王石头顶劈了下来,势头之猛,想避都避不开,因为这李得财见王石只是一路想后退让,所以这一跃,直飞身起来和王石切近,用刀劈下去,使的是刀根来着力,王石在这么一瞬间无法退出至刀尖之外,即便王石向后退刀尖部分还是能砍在他头上。李得财正自心里暗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王石眼看往后退必死,索性把身子往前面一滚,使出一招兔子蹬鹰。此时李得财正跃起在半空,使刀来劈王石,却见王石一下滚将到自己身下,手里刀劈了个空,正在疑惑,身子还在往下落,却被王石从地上一脚踢在裆部,本来这盔甲前后都有一块,护住裆部和臀部,一般正面和后面交锋都是攻击不到这些要害的。怎奈,王石趁他跃起之时一下滚身到下面,使出这招兔子蹬鹰,还真就一脚蹬在了李得财的阴私部位,王石这一脚使出了全部内力,把李得财阴私里那两颗蛋蛋踢成了肉酱。身子也被这一蹬,踢得飞起二米高,接着扑通一声重重的摔落在地。
只见李得财躺在地上面部痛苦狰狞,把刀丢在一边,双手捂住阴私处。王石从地上站起来,走过去捡起李得财的刀,对着他脖子上一刀劈了下去,把脑袋砍落,又溅了自己一声血。
将手里腰带丢在地上,复翻身来到前门,本想去拨下李得发的衣服来换上,可是一看对方身材,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李得发哥两身长八尺,体阔三围,王石身长六尺,人长得又秀气,就是拨下他的衣服也穿不上。
开了大门出去把门拉过来,走去拴马桩上将两匹马牵了欲要离开,低头一看自己满身是血,再回想起:李得发说还有个后门,后边马槽里还有个养马的,既然有后门肯定也有门房,有门房肯定就有门子,若是一会儿这门子和养马的后槽,转到前面来看见满地的尸体必然要声张起来。自己这满身的血,也太惹眼。不若转到后面去把这后门的门子解决了,将他衣服换上,把马喂喂,明日早上骑着马好走路。
心里打定了主意。一路牵着两匹马顺着围墙根往后面走,一直围着墙根走了约有半里地,围墙尽头往东折了过去,跟着围墙向东行了数十丈就看见前面有两扇黑门,关着。王石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只听得门内一个老人咳嗽了几声高声问道:“谁呀?”
“我是前门的,这会把二爷三爷的马牵进去。”
老头又咳嗽了几声才起身来把门开了。王石牵着马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怎么这后面就你一个看门的?”
老头见王石把马牵了进来,便去把门来关上,一边插门闩一边说道:“后门不像你们前门,每天进出的人多,这后门进出的都是些做事的,所以不需要那么多人看着,也就是每天早上有那送菜,送肉的,倒恭桶的。等到晚上你们把马牵过来,也就完事了。”
王石听这老头说完,还站在门房边,老头把门闩插好回头把手往右边一指:“你是新来的不知道马厩,顺着这一条路往前走十几仗远,有几间小屋,哪里就是了。把马交给养马的范麻子,你就可以回去了。”
王石道了声谢,牵着马,径顺着小路往前行了十几仗远,果见前边有三间小屋,旁边一个棚子,棚子前门有一排三尺高的食槽。王石牵着马走到棚子下,将两匹马分别拴在两根柱子上,马便熟练的在食槽里去吃草料。王石四下里望了好一会并未见到养马的后槽范麻子。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出来答应。便逐个屋子打开来看,推开东边第一间小屋,里边堆着草料,和几只竹篓,第二间房子里堆着些麻袋,王石掏出尖刀割开麻袋,原来都是些喂马的黄豆。第三间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床,地上有几只箱子,应该是范麻子的卧室。王石开了箱子在里边找了一身干净衣服,一件细麻布黄色短衫,把沾血的黑衫丢了,换上这件短衫。在箱子里还找到了几吊钱,都把来揣在身上。从屋里出来又喊了几声,绝无一点影响,原来这养马的后槽范麻子,白天闲着没事,听说李得富买了个姑娘,在前面后堂坝子上摆酒席,便也寻到后堂空坝子上吃席去了,先前王石在哪里一通乱杀,范麻子已经被杀死,如今哪里又去找个范麻子来。
王石寻了一遍未见到人,便去房里拿了些黄豆和草料来喂马,接着用木桶提了一桶水来倾倒在食槽里给马饮,弄完了以后,担心前门没有上闩,会有人闯进来,赶忙朝前门穿过来,正不知路径走到一处地方,转过了两进回廊,旁边排着五间厢房,里边灯光透过窗户射了出来,王石心里暗道:此处难道还有人。正在狐疑,当中一间房门开了,出来一个丫鬟手里提着灯笼。丫鬟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身把门来关上。原来这里住的是李得富的三房姨太太,分别是,二老婆胡氏,三老婆周氏,四老婆陈氏。从门里出来这丫鬟正是二老婆胡氏的婢女翠翠。因听说李得富又弄了一个女子回来,几个姨太太都在房里生闷气,又见天晚,未有人来送饭,这火气就更大了,胡氏便叫翠翠去厨房问问,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给后边送饭来吃。平时几个姨太太心情好呢,就去前面后堂和老夫人一起用餐,若是心情不好,不去前面用餐,厨房就会让跑堂的把饭菜送到后边来。
这翠翠刚出的门,就被王石看见,也不问情由走上前去。此时翠翠正打着灯笼要走,却见过来一个身穿黄麻布的汉子,初时以为是跑堂的送饭来了,翠翠嗔怒道:“你们这些奴才好没道理,现在看见前边有了新人,便如此怠慢,饭也不来送了。”刚才说完,可是见王石手里又没提着送饭的食盒,心下便更是有些怒气,及至王石走到面前,举灯笼往脸上来照,却又面生并不认识。问道:“你不是跑堂的。”
王石道:“谁说我是跑堂的,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翠翠听王石说是来送她上路的,心里就更是不解了。追问道:“送我上路?去哪里?”
王石嘿嘿冷笑,右手往前一把抓住翠翠咽喉,手上一较劲,咔嚓一声,扭断了喉骨,只见翠翠双眼圆睁,张大了嘴出不了气,不一时憋的脸上青筋暴起。双手来扣王石右手。挣扎了两下,接着大小便失禁,屎尿齐流,脚乱蹬,双眼一翻白痛苦的死了。
王石捏死了翠翠,推门进到屋子里,只见桌子上点一盏油灯,上面罩了个红纱灯罩,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穿着锦袄绣裙,坐在桌子前发呆,此人正是李得富的二姨太胡氏。胡氏猛抬头,看见房门开处进来一个陌生男子,大声呵斥道:“那里走来的野汉子还不快出去。”
王石也懒得搭话,一个箭步上前,右掌一招天王盖顶,因为怕她脑浆爆出飞到身上,所以只使出了二成内劲,只听的啪的一声,女子应声倒地。王石这一掌只是将她打晕了,其实她并没有死,但是这一掌导致胡氏脑部受到重击,失去了记忆,醒来后成了白痴,在街上四处游荡,被城里赶马车的赵培根,带回家中做了老婆,还生了两个儿子,这是后话。
话说王石见胡氏倒在地上,以为已将胡氏打死了,便抬步出来,挨个房间搜索,又打死了三姨太周氏和丫鬟。从三姨太房里出来一脚踢开四姨太陈氏的房门,吓得陈氏和丫鬟秋雯连忙往床底下钻,王石快步冲了上去,一把逮住陈氏的脚往外就拖,陈氏嘴里哇哇大叫,只喊救命。他将陈氏拖出到屋子中间,右脚上步踏住胸口。陈氏见王石右手去袖中摸出一把解腕尖刀,举刀便要刺,急忙喊道:“壮士!你要杀我可以,请告诉我一个理由。”
王石刚把刀拨出来作势来刺她胸口,见陈氏如此问,便停了手,心下暗思此女子倒是有些意思,换做别人早吓的半死,她居然还能如此镇静的问出这样的问题,随即说道:“你要怨就怨你老公,李得富,他强买了唱曲女子桂花,我今将她救了出去,但是你这老公李得富罪该万死,我已经把来杀了,你们是他家人都该死!”
“你救得唱曲女子桂花,怎么却要杀我。”陈氏反问道
“因为你是李得富的老婆所以也得该死。”王石说完举刀便要刺。
陈氏慌忙把手前伸来挡,嘴里说道:“我也是被李得富强抢来的,你不能杀我。”
王石听她如此说,停住了手:“当真!若是你真是被他强抢来的,我便饶了你。”
王石抬起脚来放了陈氏,陈氏从地上站起来赶忙跪下叩头道:“谢壮士不杀之恩。”又去床头拿了些金银首饰来给王石,说道:“这些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望壮士一并收下。”
“既然你也是被他强抢来的,你家在哪里,是怎么被他抢来的。”
陈氏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思索了一会:“我父亲是城里卖炊饼的陈海清,街坊都叫他陈炊饼,前年冬天家父患重病,卧床不起,一连几个月无法出去做买卖,断了生路,每日又要去药铺抓药,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看看日子过不下去,母亲便做了炊饼上街去卖,我帮着挑担子,母女二人把一担子炊饼卖完了,正要往家里走,却被李得富撞见,不由分说将奴家抢了回来,强纳为妾。”陈氏说完便又哭了起来。
王石看她哭的凄惨,想来是真,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饶了你性命,但是也不能现在就放了你,若是你去报官,我却被困在城里。你且忍耐一时。”
陈氏道:“只要壮士能留奴家性命,但凭你处置。”
王石起身去床边,把床帐子扯了下来,扭成两根绳子,将陈氏手脚绑了起来,拴在床脚上,接着从床底下唤丫鬟出来。喊了几声丫鬟还是不肯出来,王石恼怒道:“在不出来我掀翻了床把你拖出来打死!”
陈氏道:“秋雯你快出来把,他不会杀你的,刚才你都听见了。”
秋雯在床底下嗫嚅着说道:“我出来,你不会杀我吧。”
王石道:“你快出来,我饶你性命,只是怕你会去报官,先委屈你一会儿,将你绑起来。等我走了以后自然有人来放你们出来。”
秋雯战战兢兢的从床底下钻了出来,王石也把她捆住手脚,绑在床脚上。用一块布塞住嘴巴,复翻身出来把房门依原关好,继续向前门走来,看看大门还关着,并没打开,想来没人闯入,赶紧去把门闩闩了。从旧路一步步走到后门,此时门房的老头正在屋里埋怨:“这些人就知道拍马溜须,这么晚了还不送饭来吃。”
老头正在怨怅,王石走到门房,推门进去,老头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端了一杯茶正在喝,见王石进来,自顾自的喝茶,只是斜着瞄了一眼。王石走到老头身前,不动身色,见他正低头喝茶,扬起右掌使出五分内劲一掌打在头顶,砰的一声老头一头栽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王石在老头屋子里一通翻找,在床下的柜子里找了到几两碎银子。转念一想何不去前面的房子里搜搜,这李家巨富,有的是金银,多弄点带在身上以做盘费。
把老门子的尸体拖到床底下藏过了,复翻身进到里边逐个房间四处找寻,走到正厅后面一所大屋子前,见门上一把大锁锁着,两扇朱红色大门,王石走到前面捡起李得发的腰刀,抽刀往大锁上砍了两刀,把锁砍断,踢开房门,用灯往里一照,只见屋里十几口大箱子并排放着,把箱子上的锁砍开,打一望时,惊得王石喜出望外,只见满箱子都是银锭。五十两一只,一层放了十只银锭,一箱子三层,每箱共计:一千五百两,十六两一斤,合现在的重量九十三斤多。王石去扯了一张传单来,包了些,把十几锭揣在腰里缠了。其余箱子里的银子实在拿不动。只得做罢,将这一大包银子提到马厩边,进屋倒身在后槽的床上睡了,心里有事也不敢放胆睡,只是朦朦胧胧的眯着眼,闭目养神。约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听得远处传来更鼓声,已经是五更天了,起身从床上起来把包袱绑在马鞍上,一通忙活,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远远的鸡鸣声此起彼伏。王石把包袱绑扎停当,将两匹马牵着往后门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一个男子边叫边打门,:“开门,开门!送菜!”
王石高声喝道:“今天不要菜,你快回去吧,明天在来。”
“什么!你们赵管家不是说这几天府里做事,叫我多送点菜来嘛,怎么又不要菜了。开什么玩笑。”
王石喝道:“老爷说不要你的菜了,不新鲜,再不走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