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厚黑江湖 > 第21章

第21章

道:“你这是在施粥,如此一来,那就更没有客人上门了。这店里全是难民。”

    王石苦笑道:“如此之多的难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现在这么多难民涌入城中,难道官府就不开粥棚?”

    伍仁道:“这个倒是没听说。”

    王石每日施粥,坚持了一个多月,城里粮价上涨,王石看看有些支撑不住,幸喜知府衙门,申奏朝廷,发下赈灾粮以到,在城里开了粥棚。全城灾民都涌了过去。

    虽然王石不用在舍粥了,但是本钱也吃空了,加之,客人稀少,转眼就到了八月份,这一日,王掌柜,来到店中:“王老板!”笑呵呵的抱拳施礼。

    王石正在柜台里坐着发愁,抬头看见王掌柜进来了,便走到大厅相迎,两下坐了,王掌柜道:“我这铺子租给你也有一年了,当时可是说好了,要给我分红利的。”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文契。王石看了笑道:“我自从开了这店,投了不少银子,怎奈生意不好,实在冷清,本钱都没赚回来,那有红利分。”

    王掌柜满脸不悦,沉着声音道:“这也不能凭你口说,把账本拿来看。”

    王石起身去柜台把账本拿过来放在他面前,王掌柜仔细看了这一年的账簿,确实没见到盈利,又疑惑是王石在账面上做了手脚。:“即是当时有文契约定了,我就不难为你,不过现在你若是打算把这店还继续开下去,我就要收你的租金了。不然我就要收回铺子。”

    王石道:“你要多少租金。”

    “不多!不多!一年五百两银子”

    王石皱眉道:“就目前这个生意,别说一年赚五百两银子,能赚百两银子也难。我现在手里也没这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少点。”

    王掌柜板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才把手一伸竖起一根手指:“就给你少一百两银子,算我倒霉!”

    王石心里暗思,就是一年四百两银子也不少啊,但是这店面装修花了四五百两银子在里面,也舍不得丢开。便说道:“四百两就四百两,不过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到明年这个时候,我在给你。”

    王掌柜一听就更不高兴了:“租铺子都是先交钱的,没有说是等租期到了才收银子,要是明年到期了,你不声不响的走掉了,我上那里去寻你。这不行,必须马上交银子。要么就立刻走人。”

    王石也有些恼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怎么就不能通融一下。要不,你看这样,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两银子,一月一付。”

    王掌柜没说话,沉着脸,王石继续说道:“你如果同意,我就先把这个月的租金付了。你看如何。”

    王掌柜听说有银子,脸上约约舒缓了些:“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可是亲兄弟明算账,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既然你一时周转不过来,我也不能趁人之危,那就按你说的办。”

    王石起身去柜台里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王掌柜,两人有扯了几句闲话,王掌柜便出门回去了。

    一个月转眼就到了,这天王掌柜一大早便走进店里,伍仁刚从衙门点了卯回来,坐在大厅的桌子边上吃早饭。王掌柜走到柜台边:“王老板!生意可好啊。”

    王石正在算账,抬头一看是王掌柜,心里一惊,暗道:这老小子又来收租金了。如何打发他好!勉强堆下笑脸来:“王掌柜你可真早啊,这一大早是要上哪里去。”

    王掌柜笑着说道:“我还能上哪里去,这不是一个月到了嘛,我来收九月份的租金。”

    王石说道:“这个月大,今天才三十,明天才八月三十一日,还没到月底呢。”

    王掌柜道:“不就是差一天嘛,多一天少一天还计较的这么清楚。”

    伍仁在桌子边上听得他二人说话,心里火起,怒道:“你这老狗,那有一大清早来收租金的道理,在不滚出去,老爷我打爆你的牙!”

    王掌柜被伍仁吓了一大跳,见他穿着公差的捕快衣服,嘴里嗫嚅的道:“你们不交租金还这么凶,大不了,我把铺子收回去不租给你们。”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王石一边埋怨伍仁,一边上前去一把拉住王掌柜,满面赔笑的说道:“我这兄弟,脾气不好,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王掌柜还是气呼呼的要回去,口里只是嚷着要收铺子。王石赶忙说道:“今天是我们不对,我这就去给你拿银子。”王掌柜听说要拿银子就停下了。王石快步走到柜台里,打开抽屉左右搜寻,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三十两碎银子,和两吊铜板。便对伍仁道:“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伍仁道:“我房间里还存了几十两。”

    “好兄弟,你快去取二十两来给我救救急。”伍仁只得起身去房间拿了二十两碎银来,王石一并把来给了王掌柜。

    好说歹说把王掌柜打发回去了。王石回到店中,坐在柜台里发楞。伍仁道:“如今遇到灾荒年,这生意就更难做了,不如关了店吧。”

    王石道:“在支撑一月,实在不行,也就只好把店关了,眼看房租都付不起了。哎。”

    到九月底,王石一早正在算账,仔细核算,九月份扣除了各项开支,房租钱,还剩下四十两银子,考虑到还有两个月便是腊月,想到去年冬天下雪的光景,也没什么生意可做的,便打定主意索性不交房租,这样一来,就有九十两银子,在把店里的桌子板凳家伙什物来卖了,总能卖个十两银子吧,正在这里盘算,王掌柜从门外走了进来。王石不等他说话,先开口说道:“王掌柜,你来的正好,我正打算去你家呢。”

    王掌柜笑道:“是要去给我送房租吗。”’

    “王掌柜说笑了,这店自从我开张就没赚到过钱,我早先听你说原来是棺材铺便不打算租了,你偏要我租,害我耽搁了一年多时间,钱一点没挣着,到折了几百两银子装修钱,你还每个月跟催命似的要房租。这铺子我不租了你明天来收铺子吧。”

    王掌柜惊疑的说道:“那下个月的房租呢……”

    “铺子我都不租了,生意也不做了,那来的房租给你。”

    王掌柜听了气呼呼的走了,王石把耿二牛和尚小乙叫到跟前,一人给了一两银子,:“你们两个也看到了,这店里生意太差了,赚不到钱,我决定把店关了,这点银子你们拿着,别寻一个活去吧。”

    二人接过银子道了声谢,各自去房里打起包袱出门去了。不一会儿伍仁点了卯回来,王石道:“我决定把这店关了,现在帐上还剩下九十两银子,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生意可做。”

    伍仁道:“这灾荒年月,那里还有什么好生意可做,我在衙门一个月也能挣个十几两银子,咱们哥两生活不成问题,哥哥就是不做事情,我也能养得活你。店不开就不开了吧。”

    “兄弟你话虽如此说,也终不能如腐草,甘老于林泉之下吧。”

    伍仁听了问道:“大哥这意思是要出仕,但是现今这朝廷贤路蔽塞。哎!”

    王石取了纸笔来用红纸写了一则启示:本店因生意惨淡,现关门歇业,店里一应家伙什物贱价处理,有需要的。从速购买,只此一日!

    写好以后把来贴在门上,也有几个来问的,看了以后没说价钱便走了,一直到晚一张椅子也没卖出去。第二天,王掌柜便叫了几个伙计来封铺子,王石从房里把衣服打叠做一个包裹背了径回珍珠巷来。在伍仁处住了。过完了春节,每日只在城里闲逛,偶然也去拜会拜会秦文,听他讲些江湖上的事情。一晃到了初春三月,百花盛开,春日融融,思量要出去走在,老是呆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一日去拜访了秦文在他家吃过午饭,带着三分酒坐渡船过江往回走,刚走上码头,快到南门大街时,看见程光挺着大肚子,摇摆出来,旁边跟着冯来福,二人正往码头这边来,两下的打了个照面。

    程光走在前面早看见王石抱拳笑道:“王贤弟,多时不曾见你,我们正在找你呢,先听悦来客栈老板向大汉说,你在河对岸开了个酒楼,我们找过去又打听得你,把酒楼关了。正没地方寻你,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王石抱拳笑道:“不知二位贤昆仲,寻我何事?”

    冯来福道:“说来惭愧,也是我一时眼孔浅,见不到处,现今江面上多有盗贼出没,尽是流寇,常在洞庭湖口,九江,鄱阳湖,一带劫掠过往商船,我们上一船货就被他们劫了去。折了五六百两银子的本钱。所以想寻着你继续走这路买卖。”

    王石道:“我现在无心此事!你们还是找别人吧。”王石心中暗想:你二人当初过河拆桥,现在吃了亏又想来拉我入伙,当我是夜壶呢,需要的时候就提过来,不需要了扔一边。想到这里,所以就一口回绝了。

    冯,程二人看出王石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还在气头上,一边赔不是,两人左右携着手拉进悦来客栈叫了一桌子酒肉,两下的劝了五七杯酒,王石看看天色已晚便告辞出来。冯来福和程光只是苦劝,王石拒绝了。一径的走回珍珠巷,伍仁从衙门回来又把王石拉到街边酒馆饮酒到更深方才回来歇息,这几日天天只在醉乡。

    王石看看天日暖和决意要出去走走,听说北京大名府繁华富庶也想去看看,这一日伍仁点卯回来吃过了早饭,王石就要告辞起身。伍仁道:“既然哥哥执意要去,我也留不住,那今天晚上我给哥哥把酒送行。明日在走不迟。”

    王石只得依了,下午,伍仁从衙门回来早早的两人去酒馆点了一桌子酒菜,二人一顿痛饮,喝到更深,王石道:“天色也不早了,你明日也起的早,别耽误了点卯,我明日也要早起,到码头乘船去。今日就喝到这里,日后有缘再会。”

    伍仁见如此说,只得起身把酒钱结了,和王石互相搀扶回到家中,睡到五更,五仁起身去衙门点卯,回来两人吃过了早饭,伍仁把王石送到码头上。王石乘了一艘去大名府的货船,伍仁送王石上了船,两人洒泪而别。

    货船一路往下走,到旁晚时分,便到了扬州,在扬州码头歇了一晚,第二天船驶入京杭运河,一路晓行夜住,看不尽两岸湖光山色。四处桃红柳路,船行运河中停停走走,在路将及半月有余。四月初船到了大名府码头。王石从船上下来,只见码头上人来人往真是个热闹去处。迤逦向城中行来。走到南大街,看看天色将晚就近有一家客栈,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高悬酒旆。

    王石肚中正饥,跨步走进店中,把包袱往桌子上一放,店小二围了过来招呼:“客官是打尖是住店那。”

    王石道:“先给我切半斤牛肉,一壶酒,垫垫肚子,店中可有洁净房间。”

    店小二道:“洁净上房尽有。”接着转身就往柜台那边对着后厨喊了一嗓子:“半斤牛肉一壶酒。上房一间!”

    后边一个跑堂的伙计用托盘端出一碟子牛肉一壶酒来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客官你慢用!”

    王石道:“在给我来一钵米饭。”

    不一时米饭也端了上来,王石吃了饭,伙计把王石领到楼上一间客房里安歇。

    房间不大,却还整洁,晚上店小二打来洗脚水,王石洗了脚,早早的躺在床上睡下了。直到半夜子时,起来打坐运功毕,方才继续睡觉。一夜无话,第二日,独自一人吃了早饭,便在大名府城中四处观玩。一直玩到中午走到北新桥,一处大街,正有些肚饥,四处打一望看见前面有一个酒馆,快步走进去,挑了一副坐头,店小二过来招呼,王石要了几样菜蔬一壶酒,一个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正吃到半酣,从门外进来一个十七八岁女子,手里拿着两块檀板,后边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身体瘦弱,面色蜡黄。二人走到王石跟前,女子一欠身,道了个万福。:“我父女二人因家乡遭了洪水,冲塌了房屋,一家人只逃出我两人。到这大名府来投奔舅舅,怎知舅舅已经举家搬走到汴梁。身上盘缠无有一分,我给公子唱个曲,还望公子施舍几文饭钱。”

    王石赶忙放下筷子,抱拳回礼:“谁没有个难处。”

    王石仔细打量这女子,见她穿的褴褛,但是细看面色秀丽,纵然是破衣烂衫掩不住春光乍现,女子开口问道:“我给公子唱个小曲吧。”

    王石这才回过神来,看她父女二人可怜,在酒馆里趁两个赏钱。便回道:“不了,不了。”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铜板放在她身后父亲手里的碗中。女子道了声谢,又去问旁边桌子的客人,见楼下没人要听唱曲,便往楼上去了。不一会儿听见女子在楼上轻敲檀板唱了起来。王石正一边喝酒一边听她唱到:河畔青芜堤上柳,为何新愁事年年有。

    忽然停了,听见上面几个男子在嘻嘻哈哈。有听见唱曲的女子:“啊!,”然后又听见一个男子在哀求道:“他还是个孩子你们几位老爷就放过她吧。”

    其中一个男子高声道:“大爷我看上她,那是抬举你们,跟了我,想不尽的荣华富贵。哈哈哈!”接着几个男子在旁起哄道:“咱们李大爷,那是这大名府里响当当的大财主,家有良田千倾。李大爷看上了你家姑娘,那是你家祖坟冒青烟,还不快谢谢李大爷,还哭丧个脸干嘛。跟着享福去吧,哈哈哈、”众男子在上面你一言我一语,只听女孩只是苦苦哀求。女孩的父亲跪着磕头求饶,这李大爷那里管那么多,从衣袖里摸出五两碎银子,丢在女孩父亲面前。唤酒保取了笔墨纸张,就写下一张典卖文书,几个帮闲的汉子便上前按住女孩父亲把手拖来强按在墨汁里,然后拿到文契上打了一手印。

    这李大爷哈哈大笑道:“你闺女已经卖给我了,以后跟着我享福,不用在跟你四处唱曲,受那苦处。”一边说一边就去伸手在女孩脸上摸来摸去。

    王石在楼下早就听得,把店小二叫了过来问道:“楼上吃酒的这李大爷是什么人?”

    店小二道:“这李大爷全名叫做李得富,就住在北新桥外李家大宅,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从小娇身惯养,靠祖上传下来的家事,在城里胡作非为,街坊上给他取名花儿太岁,专一的勾引良家妇女。平时就带了这一帮泼皮无赖欺男霸女。”

    王石气愤问道:“难道就没人去报官,由着他这么胡为?”

    店小二道:“报官也没用,他这两个弟弟,一个叫做李得发,一个叫做李得财。在大名府粱中书门下做参将。谁人敢去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