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闲逛了一回,回到船上。上船时看见王石还站在前甲板上眺望江景。
王石抱拳道:“道长买了些什么好东西,可有酒菜。”
玄空走上船来笑道:“酒菜到是没买,却打听到一件事。”
王石疑惑的问道:“哦!什么事?”
玄空道:“刚才在码头上看见铁索帮,九江分舵已经被砸了。”
王石惊诧道:“什么?怎么回事快讲讲。”
玄空道:“听一个漕帮的人说,前几天帮里得了消息说,铁索帮四大金刚在长江上遇到高手被杀死了三人,漕帮便趁机砸了铁索帮各地的分舵。帮主巡江夜叉卫青也不知去向。”
王石恍然道:“我说这铁索帮怎么不来找我报复了,原来被漕帮灭了。”
道长说完,便进房间去了,从王石身边路过,王石闻见一股子药味,好像有川芎和红花的味道。
王石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夜景,心情愉悦的回房睡觉了。
玄空道长回到房间倒了一碗热茶,调了一包药服下。觉得疼痛减轻,手腕渐渐的不那么疼了。心里越想越气,要不是王石来坏自己的好事,那欧阳静那里是自己的对手。便又转念一想她不是有个儿子嘛,不若把他儿子捆了,藏在树林中,就以此来要挟欧阳静,不怕她不从。只要得了手,她便不敢声张。躺在床上越想越来劲,计较已定,只等明日晚间船泊荒滩野地时,便好下手。心里有了主意,放翻身高枕安卧,一觉醒来已是快交午时。开了房门到甲板上走走,王石正在甲板上和冯程二人同看两岸风景。
三人正看间,见玄空从过道出来,冯来福道:“道爷今天可是睡的挺沉,早间都没来吃饭。”
玄空道:“难得昨晚天气凉爽,一觉睡到现在。”
王石道:“道长又在说笑,这江上,那一晚上不凉爽,怎么就唯独昨夜凉爽。”
玄空被王石说的语塞,哈哈一笑,没说话,冯,程二人具笑道:“王兄弟嘴巴也不饶人。哈哈哈!”道长在甲板上转悠了一会儿,中午一起去餐厅吃过了午饭。各自回房休息。船一路顺江而下,到旁晚十分,泊在了一处山崖下,江边有一片树林,宽四五十丈,船边浅水上去是一带沙滩。王石在甲板上看了会儿两边的景色,但见:怪石横锋盘山顶,
悬崖峭壁入云层。
山高林密藏虎豹,
樵子鱼夫不敢行。
端的是,雾隐隐虎跃,云朦朦龙腾。夕阳余晖渐尽,一轮冰盘高挂。不是佳节团圆日,却是游子望江风。
王石在甲板上看了回江景,到三更,觉得困倦回房睡觉,此时,玄空在门口望了望,见众人具以安歇,四下寂静无声,遂换了夜行衣,来到秦文的房门口,掏出薄刃尖刀,从门缝插进去,轻轻的拨开门闩。把尖刀插进袖口里,轻手轻脚的来到秦文床边,此时秦文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觉得床前有人,刚一睁眼,见床前立着一个黑衣人。猛的从床上坐起,玄空迅速右手剑指,迅速的点了秦文穴道。顿时秦文只觉全身都动弹不得,嘴里想喊也喊不出来。玄空把秦文提起来,脚下运劲从房里飞奔出来,几个纵身跳到了岸上,奔进树林,把秦文丢在一颗树下,折了些树枝盖在上面。然后飞身回到船上,用笔写了一个字条,手上运足内劲朝着欧阳静门上的窗户扔了进去。欧阳静正在睡觉,忽然听见劲风响,以为是有暗器射来,翻身跳起,用手接住,打一看时,却是一张字条:“你儿子秦文在我手上,若想保他性命,可来我房中一叙情丝,但是不可声张,如若声张秦文必死。”末尾落款,玄空。
欧阳静看完了纸条,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若是随顺了这贼道,自己清白人家身子被他玷污,也无颜面在活了。若是不依他,儿子性命难保。这可是秦家唯一的骨血。一时之间踌躇不决。生死事小,失节事大。下定决心和这贼道撕破脸了,但是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战胜贼道的,欧阳静开了房门,这时候玄空正在屋里悬望,自以为得计,心里暗思,这欧阳静还不得俯首听任自己摆布!正在房里喜悦,听得欧阳静开门声,以为她这就要过来了。正欢喜的手脚无措。却听见欧阳静走了过去,接着敲响了王石的房门。王石听见敲门问道:“谁呀!”
欧阳静道:“壮士,快快开门,秦文被那贼道劫持了。快救命。”
王石听得,翻身起来开了门,两下见礼,欧阳静神情焦急的把字条递给王石看了,王石看完字条怒火填胸,快步走到玄空道长门口一通拍门。把整条船上的人都惊醒了,全围过来看,玄空自知事败,羞的无地自容,在房里道:“睡了,有事明日在议。”
王石道:“你劫了秦兄弟,又要挟欧阳姑娘,此事你得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别想高枕。”
众人都在外面高声吼道:“贼道快出来,”“淫贼!”众人一片声的贼道,淫贼只管骂。玄空自知理亏,只不做声,王石不停的拍门。张成富不耐烦,抄起大铁枪一枪把门扎开了,门闩断做两截。众人抢进房中,只顾要人,玄空见抵赖不过,恼怒道:“便是我又如何,你们敢把我怎的。今日便叫你们知我手段。”说着对站在最前面的张成富当胸一掌拍了过去。
王石早看在眼里,要是这一掌拍在张成富胸口,必定没命,赶紧一把拉开,玄空一掌击空,众人看见玄空动起手来,都赶忙退到门外。王石左手一抬右手一按机括,一只袖箭直射向玄空咽喉,玄空把头一歪,用嘴衔住箭杆,就在玄空显手段用嘴接袖箭时,王石双拳一招白虹贯日,玄空见拳势来的凶猛赶忙向后跳开两步,将袖箭抄在右手回身一甩,嗖的一声袖箭直奔王石面门而来,王石心明眼亮,低头躲过,着地往前一滚,抢到玄空身前,一招猴子偷桃,玄空赶紧使出一招老树盘根,用脚蹬开王石右手,接着一招白鹤亮翅。眼看王石和玄空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在一旁站着的欧阳静,毒蛇吐信,用右掌来插玄空天突穴。
王石和欧阳静联手攻打,过了三十余招,玄空看看支持不住,想要跳窗逃走,怎奈王石一招接一招,不肯放松,又因为前日和王石对掌把左手碗击伤了,左手缺力,越战越招架不过。王石窥见此时玄空用右掌去隔开欧阳静来拳,前胸门户大开,王石运劲掌心,全力击出,正中玄空锁骨,只听咔嚓一声,左边胸前锁骨被击断,顿时浑身一颤,动弹不得,瘫软在地。疼的呀啊连声,张成富见玄空倒地,挺大铁枪冲了进来,举枪便刺。王石一把抓出枪头道:“你这是干嘛!”
张成富道:“现在正好杀掉他,以绝后患。不可放虎归山啊。”
王石止住道:“正要问他秦公子下落,你把来杀了,上哪里去寻秦公子回来。”
王石对玄空道:“秦公子在哪里,快说,饶你性命。”
欧阳静吼道:“贼道,快说,你把秦文藏那里去了。说出来饶你狗命。”
玄空坐在地上好半天才说道:“在岸边的树林里,用树枝遮着。”
王石和欧阳静从船上下来,何功超吩咐章山,吕狗子,西门福,打了火把一同到岸边树林中四处搜寻。张成富在货舱中找来一条麻绳把玄空绑了。坐在一边乱骂。
众人在树林中一阵寻找。西门福走到一从灌木边,看见上面盖了很多树枝,把树枝拿开,秦文坐在树下,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欣喜叫道:“秦公子在这里。秦公子在这里。”众人听见西门福在喊,便都聚了过来,欧阳静跑过来仔细看时身上别无伤损,只是全身动弹不得,知道这是被点了穴道,可是自己也不会解穴。王石站在旁边看着秦公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动不了。”
欧阳静道:“他这是被点了穴道,二十四小时后穴道自解,我也不会解穴,父亲欧阳修,和家兄欧阳默会这门武功。”
众人都道:“秦公子要这么僵硬二十四小时了。”
章山和西门福把秦公子抬着往船上走,刚一上船,冯来福问道:“怎么,秦公子被贼道杀死了吗。”王石道:“只是被点了穴道。”
冯来福道:“那你帮他解开呀。”
王石无奈的道:“可惜没学过点穴解穴。不会啊!”
在一边的程光挺着大肚子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们让那贼道来把穴道解开不就完了吗。既然是他点的穴,肯定就会解。”
王石道:“也只能这样试试了。”
把秦文抬回房间放在床上,王石让张成富把玄空带到秦文床前。:“你快把秦公子穴道解开。”
玄空道:“我现在也没办法给他解穴了。刚才被你打断了锁骨疼痛难当,现在上半截根本就动弹不了。双手无力。无法运气行功。”
王石道:“那你把解穴之法传授给我,我来解穴。”
玄空却不做声了,王石见他不肯,:“好,你不愿教,我也不强人所难。”说完让张成富把玄空身上的绳子解开,任其自便。玄空扭头便回自己房中去了。
如此闹了一夜,王石和张成富才回房去睡觉,刚才躺下还没睡着,外边已经亮了。昨天晚上这么一闹,整个船上的人都没睡好觉,何功超也困倦的了不得。叫西门福去做饭来吃,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明天早行。
王石睡到下午,闲的无聊,此时正是农历四月天气。气温炎热起来,外面日头正大,远处树林里,却是郁郁葱葱,王石自语道:好个纳凉的地方。回头向房里叫道:“张成富!张成富!”张成富听见王石喊他,从屋里出来,道:“喊么子。”
王石道:“你看前面好大一片树林,不如进去四处转转,一来可以纳凉,二来摘点什么野果子。好久没吃到新鲜果子了。”冯来福和程光在屋里听得,也从屋里出来道:“即是要摘野果子,咋们同去。在这船上呆的久了,正好上岸去走走。”四人拖过舢板来搭在岸边。王石在前,一行众人走进树林,只见一片都是水桶粗细麻柳树,树下长满了青草。王石才行了几步,止步道:“这河边阴暗潮湿,正是蛇虫躲藏之处。各位脚下可要看仔细些,不要踩到了蛇。也要注意两边草丛,小心被蛇咬。”接着去旁边,拔出袖子里的尖刀,砍了数根树枝,剔去了枝叶,两头砍齐,一人一根,探着草前行。一径的走到山崖下。也未见有一个野果子的踪迹。王石道:“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一条小路,可以去到崖上。”王石在前带着众人径奔小路而来。这小路是碎石铺成,都是在江边捡的小石子铺在上面。走在小路上别有一翻风味。两旁绿柳迎风,树荫下漫步观景。王石赞叹道:“真是别致!”众人顺着小路一路蜿蜒盘旋上得崖来,举目一望却是平坦。四下里都是田地,远远望去秧苗绿油油的被风吹的波涛起伏,好像一片绿色的海洋。冯来福道:“真可谓是鱼米之乡,如此多的良田,只在远近必有村庄,我们在往前看看,进村去讨口水喝,正走的渴了。”
王石在前面引路,走过一片桑林,在桑林旁边五六户人家,远远传来鸡鸣狗吠之声,程光道:“真是美啊!如此自然和谐风景如画。此处好大一片桑园,必定养蚕,正好去村中问问,以后来此处收蚕丝岂不近便。”
转过桑园,来到村中,村口处并排着三间土房,门前一个老妇人穿着麻布衣服,正在晒豌豆。冯来福上前抱拳施礼道:“老人家,我们路过走得渴了,想讨碗茶吃。”
老妇人听见说话声,放下手上的活计,用手理了理额头上的白发。眯着老眼仔细看了看他们四人:“既然是路过的客人,那就进屋吧,我来给你们烧茶。”
老妇人把四人让进中间的堂屋里坐下,便走去厨房,烧了一茶壶老茶来。用几只碗,每人倒了一碗。张成富一边喝茶,一边说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你家里其他人呢。”
老妇人见问,说道:“儿子儿媳妇去田里除秧草去了。到天黑才回来呢。就我老婆子一人在家里。”
程光道:“我看你们村子后边好大一片桑林,村中可也养蚕。”
老妇人道:“那片大桑林是村里李财主家的。他们家养蚕。”
程光道:“我们正要收购蚕丝,不知这李财主家在哪里住。”
老妇人道:“从门前这条小路一直向前行有两里地,转过一片竹林,在走过一里多地看见前面一片桃林,在桃林深处,山坳里,有一处大庄院,那便是李财主家。”
几人喝过了茶谢了老妇人,顺着小路往前走,行了两里地果见一片大竹林,方圆一里多地都是竹子,翠竹掩映,葱郁如华盖,远远的就听见一片鸟雀欢闹声,及至走进林中,更是清风拂面,凉爽宜人。王石忍不住道:“真是凉快!”走了一里多地,走出了竹林,又行了一里多地,却见前面一片桃林,桃树正硕果磊磊,三月桃,五月桃,六月桃,白花桃,油桃,桑桃,一丛丛一族族,一个比一个绿。唯有那三月桃,正是红得可爱,惹人垂涎欲滴。张成富,冯来福,程光几人按耐不住,跑到树下只管摘桃,张成富,摘下一个又红又大的,在衣服上搽了搽,便往嘴里送。:“恩!真甜!”
“恩真好吃!”
“恩这桃水真多。”
他们三人自在桃树下吃了起来,王石看见他们吃的欢实,便也要去摘桃来吃,突然从桃林里出来一个黑矮汉子,身穿一件短白褂,腰里扎了一条黑腰带,脚下穿着一条黑绸裤子,脚上却是一双麻鞋。王石看这汉子打扮的有些不协调,只见这汉几步走了过来道:“你们好没道理,怎么就在这里只管摘桃吃,也不问问,这桃子多少钱一个。”
冯来福一边吃桃一边说道:“只听说别家的桃论斤卖,你这桃偏要论个卖。真是可笑。”
黑矮汉子道:“我不管你们可笑不可笑,一两银子一个桃,若是敢少了半分,叫人来打断你们的腿。”
冯来福道:“吃你几个桃用得着这么狠嘛,我看你是穷疯了。”
黑矮汉子道:“少说废话,快拿钱来。”
黑矮汉子说完便走到桃树下,看地上的桃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十,十一,十二,十三。哈!你们吃了十三个。”接着又看着他们三个手里还拿着桃子在啃,说道:“加上你们手里的,就是十六个。快拿银子来,十六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