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狗娃也看见黑鬼和搅屎棍两人在僵持不下,便拿着一把尖刀偷偷跑到黑鬼身后,几乎是在王石用手拍死搅屎棍的同时,一刀刺进了黑鬼的胸膛。
伍仁,细猴以及所有喽啰,一时间都惊的呆了,搅屎棍和黑鬼几乎同时死掉。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些亡命之徒,既然搅屎棍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在替他卖命。都立着呆看,王石看着狗娃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死黑鬼?”
“因为他和搅屎棍为敌,所以我要杀他。”
“搅屎棍经常打你,你不恨他?他死了你不高兴吗。”王石看着狗娃,也提防他会突然袭击自己。
“我走投无路,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搅屎棍收留了我,这么多年,没有人敢欺负我。”
“那你想杀我吗?我杀了搅屎棍。”
“想!可惜我杀不了你。算了!”
王石环顾了一圈,看见所有人目光都看着自己,便高声说道:“搅屎棍和黑鬼都死了,我们把仓库里的东西就分了吧,你们拿着银子,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不要在做土匪了。做土匪始终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转过头来对狗娃道:“你去把仓库门开了,将金银首饰,全部拿出来看看还有多少,按照山寨里的人,分成等份,每人一份。”又叫过张成富,把戏班的人叫过来:“搅屎棍和黑鬼都死了,你们赶紧上路走吧。”
周大海双膝跪下施礼:“感谢恩人救我等性命。”
王石赶紧双手搀扶起来:“老人家你说的太言重了,些微小事何足挂齿。”
周大海招手把林翠莲叫了过来,吩咐道:“快叩谢恩公!”
林翠莲正要跪下,王石赶紧扶住,不用如此。亲自把戏班一群人送出寨门。
“我这里还要安排吩咐这些事情,以后有缘再见之时,好好叙话痛饮。”
狗娃去把仓库所有金银细软拿出来堆在操场的桌案上,按照人头,一人一份都分了,王石也拿到了一份,足有二十两黄金。搅屎棍在狮子山劫掠多年,也就这么点家当。金银分完了众人都打叠起包袱,准备离开,王石说道:“各位,大家也算有缘,能在这里聚会这一场,如今,就要各奔东西。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缘分再见,这会儿也已经下午了。不如暂时先不要走,吃过晚饭,尽情一醉,明早大家在各奔东西。”
众人都道:“既然张兄弟如此说,便吃了酒在走不迟。”
王石吩咐厨房把羊圈里的羊拉出来宰了三头,晚上做了一大锅,又安排两个人去放哨。回来继续吃酒,张成富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王石这才把自己父母怎样去世的情由说了出来,:“你打算去哪里?”
张成富说道:“现在这里呆不了,也不知道去那里,以后走到哪里是哪里吧,如果有缘,或许还能再见。”两人诉不尽离愁别恨,伍仁过来劝了一碗酒,细猴也过来劝了一碗酒,细猴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放说道:“现在黑鬼搅屎棍都死了,张兄弟你就带着弟兄们干,咋们跟过去一样,推你坐第一把交椅。”
王石起身说道:“我上山来就是为了找搅屎棍报仇,现在大仇以报,我岂可反而做起土匪。这话在也休提。以后你们大家回去,好好做营生,拿着这些钱,老老实实过日子。”
众人饮酒到更深各自安歇,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寨门大开,大家各奔西东都散完了,只有张成富最后走出寨门,他头戴一顶白范阳毡笠,身穿一领白缎子长衫,脚踏乌皮靴。手提一条长枪,抬步走出寨门回身向王石一抱拳,两人相视而笑,张成富道:“自此一别,青山不改,绿水长存,有缘再见。”
王石抱拳回礼:“兄弟保重,我把这里料理一下也就下山了。你先行一步。”
张成富拜别了王石大踏步往北山小路走了,王石看着张成富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不禁潇然泪下。回到山寨里,用一把大刀切下搅屎棍的人头,用青布包了,提着从南面小路往山下走,行了十里山路,走到绿堂坝村口,瞭望塔上周小毛,远远看见山上下来一个人,走近看时认得是王石,正奇怪他怎么会从狮子山上下来。便从瞭望塔下来在村口迎住,看见王石手里还提着一个青布包袱,上前问道:“王石你这大半年去哪里了,怎么会从狮子山上下来。手里提的是什么。”
“啊,是周叔叔,我这半年上山去了,快带我去村长家。一会慢慢给你细说。”
周小毛见王石如此说,便回身吩咐瞭望塔里的村民:“你仔细看着,我和王石去村长家,一会儿就回来。”
王石哈哈笑道:“你们都可以回去了,搅屎棍不会再来村子里了。”周小毛和塔里值守的村民都以为王石是在说疯话。
周小毛和王石一路走到村长石青家,这时候村长正坐在堂屋里拿着一本账簿在核对。抬头看见石青和周小毛走了进来。
石青一进门把青布包袱放在地上,抱拳施礼,两下分宾主坐定,石青说道:“前日多亏你来送信,才让土匪们中了埋伏。不知贤侄是如何得知土匪要来偷袭的事情。”
王石说道:“我为了报仇,便上山混进土匪窝中。土匪来袭击村子,把我母亲气死,便是那军师狗头的计谋,后来狗头正要计划攻击村子,他意外被郑天福所杀,前日搅屎棍要强占戏班姑娘林翠莲,我就借机挑起黑鬼和他相斗,乘机杀死了搅屎棍,黑鬼也被搅屎棍的心腹杀死。然后我遣散了其余喽啰,今天带了搅屎棍的人头来祭奠父母在天之灵。盖因狮子山上土匪还留下很多房屋和粮食,不知道如何处置,特来禀告村长。”
王石说完,看石青好似有些将信将疑,便提起青布包袱,放在茶几上,解开包袱,赫然一颗人头,吓了石青一大跳,仔细辨认却是搅屎棍的头颅,召集赵先生和众商户都来看。众人七嘴八舌的都道,是搅屎棍的头。又不停的夸赞王石为民除害。
吃过午饭,石青和王石赵先生,十几个商户和几个乡勇,一行人从狮子山南面小路,上来,走到大寨,四处观看,果然有不少房屋,聚义厅,高大巍峨,演武场宽阔明亮,餐厅能容下百人聚餐。中间一条清泉奔腾而出,真是好地方。石青便问道:“你们众人觉得如何处置这些房屋和余下的粮食牛羊?”
有的说一把火烧了,有的有说把牛羊粮食弄回去大伙分了,众人各执己见,这时候赵先生说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众人听见赵先生要说话,便静了下来看着他。
赵先生右手捋了一捋胡须:“这些东西都是搅屎棍历年劫掠民财所得,周围村子被他骚扰了这么多年,不堪其扰,现在王石为大伙出了这一害,留下这些房屋若是一把火烧了,那也是烧的百姓的财产。依我之见,不若就改做一个寺庙,岂不是更好。”说完又捋了一把胡须。众人听了都道如此最好。
石青便带着几个民夫把寨门重新修整,又请来雕刻匠人,就近取了很多青石,雕刻佛像。远近村子听说搅屎棍已经被王石杀了,狮子山大寨正修建庙宇,都来看,每天来观看的百姓络绎不绝。一时间成了漳州城百姓们口中的红人。
王石把搅屎棍的人头拿到父母坟前,焚香祭奠过,村长便吩咐几个乡勇把搅屎棍的人头用一个杠子抬了,径到漳州城来向官府请赏,原来自从上次,雷万带兵征讨失败以后,刘高原便出了悬赏告示:狮子山匪首搅屎棍,十恶不赦,搅扰地方,祸害良民,抗拒官府。自持蛮力,烧杀抢掳,纠结众多亡命之徒,啸聚山林,不服王化,屡次征讨无果,今出悬赏,若是有人解其身,或提其头来献,官府给赏五百两纹银。
刘高原使人四处张贴,村长石青早就知道,便叫了两个乡勇把搅屎棍的头抬到县衙门。刘高原升堂,三班衙役站立两边,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你们说这是搅屎棍的人头?”
村民跪在堂下回答道:“确实是搅屎棍的人头。”
刘高原便让雷万上前辨认,雷万仔细看过以后:“禀老爷确实是搅屎棍的人头。我和他交过几次手,不会错。”
刘高原回头小声问赵师爷道:“如何打发,难道还真要本老爷给他们五百纹银!”
赵师爷小声说道:“就说先要验明正身,让他们先回去等候消息。”
刘高原如法,把两个村民打发走了。退堂回书房。
两个村民没有拿到赏银,垂头丧气的回了村子。
王石这几天,天天都要往狮子山上跑,督促和监督,庙宇修建的进程,每天都有四五十个工匠在凿石头,抬石头,雕刻佛像,忙的团团转,晚上这些匠做人等,都睡在原来土匪的宿舍里。王石帮着做饭,渐渐一个多月过去,聚义厅改成了,大雄宝殿,中间是一尊如来佛的塑像。两边分列十八罗汉,门口耸立两个大青石雕刻的金刚,十分威武雄壮。
王石又安排民工在山下溪水边,两旁开垦出良田,修起沟渠灌溉,以后作为寺庙里僧人的衣食来源。一直忙了三个多月,庙宇初具规模,石青来看过,便商议去漳州城里大佛寺,请几个僧人来主持,第二天吃过早饭,在码头上了船,到中午时候,船在漳州城南码头停下,石青带了一个从人,径奔大佛寺去。只见大佛寺,殿宇巍峨,周遭一带白壁粉墙,门口十几步台阶。石青带着从人,拾阶而上刚走到大门口,知客僧上前问询,:“施主,里边请。”
石青道明来意,要见方丈圆真长老,知客进去通报,出来说道:“长老请后边厢房待茶。”
知客僧前引,穿过几进厅堂,到后边一个院子里,中间种满兰草,翠竹。两边并排着几间禅房,知客僧把石青引进第二间禅房,只见圆真长老正盘膝端坐在禅床上打坐,石青进来,长老起身相迎,两下分宾主坐下。有小沙弥来献茶,退在一边。石青喝了一口茶说道:“狮子山原来的本是土匪大寨,现在土匪被剿灭了,我们村上把来修了一座寺庙,现在已经完工了,但就是没有和尚。我想这漳州城几百里地,数这大佛寺,僧人众多,住持圆真长老,佛法高深。只得来恳求长老,派些僧人前去狮子山住持。”
圆真长老听了以后微微笑道:“前些日子听香客们讲,狮子山的土匪搅屎棍被杀了,不知道现在改成了寺庙,真是善哉,善哉。我师弟圆慧禅师,正在寺中,我跟他说说,看他可愿意去狮子山住持。”
石青便说道:“既然这样,你可马上差人去问了来,我还急等信。否则我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无法给村民交代。”
“既然如此,我便叫人去问问。”圆真长老唤过小沙弥来,嘱咐道:“你去后堂,把圆慧禅师叫过来,就说我在这里等他,有事相商。”
小沙弥,得了令,出门转过回廊去了。过了不一会,圆慧禅师从门外进来,看这圆慧禅师怎么模样,但见面入重枣,目若朗星,双眉垂地如胡须,鼻梁高耸,唇阔口方,双耳如轮,身高体健,虽已年过半百,却无老态。一进门,两下见过单掌推碑,打了一个问询:“阿弥陀佛!”
“不知师兄找我来有何事?”
圆真长老说道:“近因狮子山贼首搅屎棍已死,山寨里土匪已作鸟兽散,山下村民,把山寨改成一所寺庙,来找我派人去住持,我想让你带几个徒弟前往住持该寺,弘扬佛法。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圆慧禅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狮子山地形险要,现在虽然改建成了寺院,难保以后不会有匪人在来。在此建立寺庙,若要我去主持时,必须多带僧众。”
圆真长老说道:“只要你肯去时,都依你便是。不知何时起身。”
石青道:“马上就可以和我一起前去。只是这寺庙刚建好,还没取名字,还请圆真长年就取个名字。”
圆真长老闭目入定,有一个时辰,石青等得不耐烦,也不好说话打扰,只得耐住性子。又过了半个时辰,圆真长老说道:“就叫关帝庙吧。”
从此狮子山关帝庙,的大牌匾就立在了大雄宝殿门口。圆慧禅师,做了住持。也从大佛寺带来了二十多个和尚。这圆慧禅师,武艺高强,每日在操场上操演武艺,上午教众和尚练习棍棒,下午练拳脚,闲暇时间耕种田地,周围开垦出了很多肥田,和尚们自给自足,还错错有余。时而接济周围穷苦百姓。王石这一日吃过早饭,又往山上走,来到山门口,见和尚们正在练习棍棒,舞起来呼呼生风,圆真长老在高台上演练一遍,下边这些个和尚们就跟着学。
王石在门口呆看,过来一个知客僧问道:“施主要烧香吗。”
王石说道:“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们大和尚武艺不错。”
知客僧见王石说不是烧香,就坐到一边去了。王石便度步进来,知客僧见他进来,就把他往大雄宝殿引,王石在大雄宝殿拜完菩萨出来,说道:“你们住持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拜会拜会。”
知客僧道:“一会儿,教和尚们练完棍棒,就有时间。”
“那就有劳帮我通禀一声,就说王石求见。”
王石在旁边坐着,看他们练棍棒,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圆慧禅师,从高台下来,往后边去了。知客僧上前通禀,圆慧把王石叫到后边禅房,有小和尚来倒茶,圆慧喝了一口茶:“施主见我有何事。”
“我刚才看见师傅在哪里练棍棒,舞的呼呼生风,烟尘四起,真是威风八面。想拜师傅学艺。不知肯收纳否。”
圆慧听了,微微一笑:“你就是那个打死了铁脚板,又干死了搅屎棍的王石。”
“正是在下。”王石回答的时候面露得意之色,早被圆慧禅师看在眼里。
圆慧禅师放下手中的茶碗:“施主的威名老纳早有耳闻,老纳实在没什么可以教你。做不得你的师傅。”
圆慧禅师说完,便盘膝闭目打坐,王石只得告辞出来。在寺里逛了一圈,下山往家走,刚走到家门口,只见一七八个捕快模样的人正站在他家门口。王石十分纳闷,刚走到门口,只见一个捕头模样的人说道:“你是王石?”
王石诧异的看了看:“我就是王石啊,你找我何事!”
为头的捕头正是宋千,今天早上刘高原,高坐堂上发下令来,差宋千带了几个捕快来捉拿狮子山,三当家张莺哥,张莺哥就是王石。宋千领了令牌一路坐船,就到了绿堂坝,在王石家门口已经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