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放到美人塌上。
她抚过颈上红肿的印记,将衣领拉高了些,又穿了一件苏绣立领外袍,这才遮住了些许。这时他端着吃食进来,见她穿戴整齐,脱口而出道:“怎的穿了这么多,一会又得脱。”
她恼怒地说:“文琰!怎的愈发不正经了。”
他倒不以为然,舀起粥轻轻地吹着:“慕语你不喜欢?”他将手中的匙羹递到她的嘴边,双眸凝着她。
她伸手要接过匙羹:“我自己来。”他却躲开了她的手,锲而不舍地把匙羹送上她的嘴边。肚子又在咕噜噜叫着,她自知是拗不过他,便顺从地张开嘴。
在这别苑里的日子,沐浴更衣,画眉涂脂,他样样都要帮她。如今,便是用膳也要他投喂,如此下去,她怕是不能生活自理了。
用过一碗粥又吃了几个点心,她是如何也吃不下了,便推开了他的手道:“饱了。”他这才不再喂食她东西,任由她靠在美人塌上。
他这才拿起另一碗粥吃着,她顿时睁大了双眼看着他道:“这是我用过的匙羹。”他点点头:“是,我方才忘记了,只拿了一个。”
她抿抿唇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便道:“云起这手艺比起府中的厨子是一点不差的,若是哪家姑娘嫁了他,那也是好福气。”
这时她感受到一股灼灼的眼神,便眨了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只见他轻启薄唇道:“看来你吃饱了,很有精力。”
她干干地笑了两声,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道:“没有没有,我困着呢。”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她不禁打了个寒噤,便别开了眼道:“你吃,吃。那个,思召,思召!”她大声地唤着屋外的思召。
自从来了这别苑,思召这贴身侍卫常常只有守在屋外的份。思召只立在外屋谨慎地道:“小姐,您找我什么事?”
只见她清冷的声音从里屋传来:“你进来。”思召这才穿过层层纱幔踏入里屋,但是眼睛始终盯着地板。
“思召,你可有意中人?”独孤慕语没由来地问了这一句话,魏文琰嘴角噙着笑由着她胡闹。
思召慌忙抬起眼道:“没有,没有。”她记得上一次小姐也这么问过松霞,而后小姐就遣松霞回了江南,她只怕小姐也要遣她回去剑庄了。
只见她嘴角略过一丝轻浅的笑:“如此甚好。”思召不解地看着她,今日这是哪出。
她看着思召道:“思召,你看你正值青春,我说个好人家给你,如何?”未等思召拒绝,她便若有所思地道:“云起就很好,云起脾性温顺,在军中担任要职,又有一手好厨艺。且知根知底,是最好的人选了。”
思召急匆匆拒绝:“小姐,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这人只会舞刀弄剑,于儿女之情更是无感。”
她正要好好地开化了一番思召这块千年铁树,魏文琰却道:“好了,思召你退下罢!”思召对他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未踏出里屋时魏文琰却又道:“思召啊!方才慕语所说你也可仔细考量的。”
都说夫唱妇随,到了她家小姐这怎么就反过来了,无论如何,走为上策,思召赶忙拱手:“既然无事,我先退下了。”
看着思召落荒而逃的身影,独孤慕语不禁笑道:“思召这颗万年铁树,怕是开不了花了。”
魏文琰却道:“非也,缘分未到罢了。想当年,我也以为夫人你这颗铁树开不了花了,好在,为夫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感化了你这颗铁树。”
他长年在军中,一回皇城魏文初就没完没了的说关于她的事。从魏文初口中了解到的她,冷漠,不近人情,他险些以为慕语要绝七情断六欲了。
哈!她长舒了一口气,轻抚着额头。魏文琰急忙抚上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只见她摇摇头感叹道:“可不是,我怎么就栽在你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穆亲王手里呢!”他欺近她的脸道:“夫人此话何意?”
她即刻转口道:“我的意思是夫君如此伟岸,能嫁给夫君真是妾身的福气。”他嘴角的笑愈发地浓烈,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口。而后满意地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娶了你,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她快要溺亡在低沉的声音里,这世间因何会有如此之人,像是上天量身定做来降她的。只一个眼神,一个笑,她便沉迷不知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