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阳光透过红纱幔余微晕的光,独孤慕语挣扎了一番,终于坐起身来。只是身侧的位置依旧空空如也,却残留着些许的温暖。
她愣了一会掀开红纱幔,只见魏文琰身着金甲立在晨光里。他一袭戎装身姿挺拔,犹如山巅青松,立于浩荡浮云间。周身流露着倔傲的光彩,深邃的眸里盛着无边无际的远洋,只一眼便叫人深陷其中,再无力回天。
她定定地看了许久,嘴角勾起一缕笑,原以为他又是了无声息便丢下她。魏文琰嘴角微微上扬,薄唇轻启道:“过来!”
她的动作比她的思想快了一步,踩着绣花鞋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低下头拢起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声音低沉地说:“军务未了,为夫就在百里之外,三日便回。”
“嗯”!她闷哼了一声,依旧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愈发地清楚眼前的人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是一位位高权重的王爷。他肩上的担子是国家昌盛,百姓安宁。
直到他伟岸的身躯消失在万丈日光里,她才回过了神。心底又开始埋怨自己,为何总是学不会圆滑些,连句体己话都不与他说一句。
这时千雪端了膳食进来,将她从懊恼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小姐,用早膳了。”千雪今日的语气较之往常都轻快了许多。
今日的千雪很是不同,大有披罗衣之璀璨兮,耳瑶碧之华琚的美态。千雪穿了一件刺绣妆花裙,耳边缀了一队鎏金耳坠。都是昨日思召挑的,十分衬千雪灵巧的气质,如此看来思召对这些女儿家的饰物还是十分有造诣的。
她走到桌前坐下看着千雪道:“可还喜欢,都是思召为你挑选的。”
千雪嘴角盈着满满的笑意躬着腰道:“自然是十分喜欢的,奴婢谢过王妃和思召姐姐。”思召平素里寡言少语,面上总是冷漠的神情,千雪心底对思召是十分畏惧的。昨夜思召将这些物什交予她之时,不可谓不开心,不感动。
“喜欢便好!”思召清冷的声音响起,手中依旧持着剑,神情冷漠如常。千雪倒笑意盈盈地上前为思召布了膳食,她心里明白思召与王妃一般,二人性子都较为冷淡,但是心肠却是热的。
千雪见独孤慕语今日吃得少了些,便想着说些事与她解闷。手中轻轻地扇着风道:“王妃,奴婢前日听到坊间的一个流言。说是陛下专宠皇后,新添的佳丽们都形同虚设呢!不知是真是假。”
哦!专宠皇后?她懒懒地呷了一口茶,眼底一闪而过的玩味。上次宴会不过寥寥几句,她便觉嘉阳心中似乎苦闷非常。千雪不说她都忘了,确实有些时日未去看过嘉阳了,是该去看看她。
今日本就起得迟,如今已晌午了,正好她可以做做功夫再进宫,毕竟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独孤慕语早早地便入宫,自然是要先去太后那处请安。未料想太后已闭门礼佛数月,独孤慕语最不擅嘘寒问暖,如此倒也不错,她便携着千雪一道往嘉阳的凤鸣宫走去。
此时嘉阳正懒洋洋地斜靠在美人塌上吃着零嘴,一个小太监匆匆来报:“启禀皇后娘娘,穆亲王妃求见!”嘉阳的面上这才露出欣喜之色,景雯意会退了出去,跟着那小太监到凤鸣宫外去迎独孤慕语。
只见她身着一袭绛紫色宫装,衣襟上绣着金丝祥云,服饰简练又不失华贵。景雯上前欠了欠身子道:“奴婢见过穆亲王妃。”
她身后的千雪也回以常礼,只见景雯眉宇间都是藏不住的喜庆之色。还未等她开口问,景雯便神秘兮兮地附到她的耳边低语道:“王妃,娘娘有喜了。”
独孤慕语的眉宇间顿时染上了笑意,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景雯笑意盈盈地朝着她比出了个“四”的手势,便将她引到了里屋。
她正欲行跪拜之礼,嘉阳便从榻上起身拦住了她。此时里屋只有她与嘉阳二人,她环顾了四周后欠了欠身子道:“臣妾恭贺娘娘大喜。”
嘉阳顿时娇笑了起来:“就属景雯这小蹄子嘴快了。”此时嘉阳的小腹已显形微微隆起,身形也丰盈了些许。倾城之貌愈添风韵,尽显妩媚雍容之态,欲语还羞的水眸叫人见之便再难忘。
嘉阳见独孤慕语直直地盯着她良久,面露娇羞之态道:“妹妹这般直勾勾地看着本宫,莫不是连你都嫌弃本宫臃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