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像天边的月牙一般。岁月在她的脸上刻着深深浅浅的痕迹,眉目却还是端正美丽的,想必她年少时也是一位光彩万千的女子。“王妃今日好兴致啊!”舞莲手上缠着一条通体紫色的蛇把玩着迈入房中。
苏嬷嬷看到这一景象吓得脸都白了,却还是伸出手来护着她。她道:“嬷嬷你且出去,我与舞莲姑娘还有些事未了。”她呷了一口清茶慵懒地抬眼看着舞莲嘴角噙着冷笑道:“舞莲姑娘是王爷带回来的人,自然不会伤害我,对吧!”
苏嬷嬷只好携着思召一道迈出了殿,带上了门。
日光透过雕着精巧花样的门落在屋内,空中的细尘飘舞着。晕黄日光投到那蛇身子,泛出了更为亮眼夺目的紫光。舞莲勾起一抹冷笑,走得离她更近了些,那蛇朝着她龇牙咧嘴地吐出信子,那双冰冷的眼直直地盯着她。她依然自得地拨拢茶杯上漂浮的茶芽,舞莲启唇问道:“你不怕?”
她呷了一口杯中清香的绿茶启唇道:“凭姑娘的本事,若是想要了我的性命,不过如杀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哈哈哈!”舞莲大笑起来,轻抚着手上的蛇,那蛇乖顺地闭上了眼。舞莲坐到了空着的椅上,顿时起了兴致道:“前日我出去了一趟,王妃就造访了我那处,不知王妃可看到了什么?”
她淡淡地启唇道:“我无意窥探姑娘的闺房,失礼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舞莲抬起那双玲珑的眼看着她,眼底有着凌厉的寒光:“有意无意你都看到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她摇摇头望着长窗上站着的两只翠鸟,这时飞来一只毛发发着亮光的翠鸟,窗柩上的那只头上有个白点的翠鸟便追逐着那只美艳的的翠鸟飞去。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她虽看不透舞莲,却也知道她与这俗世的人不同。
舞莲轻笑道:“若是早些个年头,兴许我还能与你交个朋友呢!”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屋内,她拉开门,和煦的光扑泄进来。她的身上顿时镀上了晕黄的日光,带着朦胧的光踏出了屋。
从一开始到现在舞莲身上都蒙着层层神秘的面纱,她却没有半分想要去揭开。现在愈发地对那些个事提不起兴致了,许是前些个年头为了复仇费尽了心力。
这时千雪端着食盘进来,有一叠豌豆黄,一叠红枣糕。黄澄澄的豌豆黄叠放在雪白的瓷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那绵软甜腻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绕着舌尖,最终化到了喉头里去。
立在一侧的思召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凉意,那凉意冻得头皮发麻。那时在剑庄时轻风嘱咐过,说她最爱是豌豆黄。可是自从轻风走了后,就从未见过她吃豌豆黄。如今,她竟会吃豌豆黄,思召轻声道“小姐,您还记得轻风是由于什么缘故死的吗?”
她停住手上的动作,努力地想了许久。记忆种除了那间潮湿的死牢,还有就是魏长宁狰狞的嘴脸。她开始意识到她忘记了许多的事,重要的不重要的。她无助地启唇道:“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思召,我怎么了?”
果然,思召心底的寒意更盛了,却轻笑着道:“没事,忘了也好。”
“思召,我,我最后会不会将所有的事都忘了?”她的语气带着些许的无措。她感觉像是堕入了一眼无底的深渊里,那里行过她所有的过往和故人,那些人那些事渐渐地被深渊吞噬掉。
她的头上沁出了许多的细汗,脸色也发白了,身子微微地颤抖着。思召攥住她的手轻轻唤道:“想不起就别想了,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的,不会的!”只是思召却连自己都哄不了,她的声音发起了颤。
如今王爷又在宫里,怕是这几日都不会回来。思召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成原了,她攥住独孤慕语的手轻声道:“小姐不怕,我去找成原先生,先生医术高超,定可以治好您的!”
她看着思召问道:“成原先生是何人?他会愿意帮我吗?”
思召拍拍她的手安抚着她:“成原先生是老庄主的挚友,他也是大夫人的师傅,所以他一定会尽心诊治您的。”说罢她便松开了手要出去,独孤慕语紧紧拉住了她。声音低哑地说道“思召别去!”思召不解地摇头:“为什么?”
既然成原先生是祖父的挚友,祖父那日的话尤言在耳,日后生死祸福,你一力承担。她启唇无力地说道:“总之不许去!”这一切或许是天意,是对她叛离血亲的惩罚。丢掉了的东西怕是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她眼底燃起的光灭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