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初冬,白日高悬,天空越发的明净透亮,带着寒意的空气舒爽清新,衬着碧空白云,直是美如画卷。
宽阔的大路上,一队车马缓缓而行,当先的马车车窗掀开了一角,直露出里头半张透白明秀的小脸儿来。
一身银红色薄棉袍的叶子仪趴在车窗旁,看着外头缓缓退去的风景,唇角始终带着轻浅的笑容。
公子成在车中假寐,两个孩子也没和他们同乘,难得有这样的安宁,叶子仪实在觉得舒坦,她深吸了口气,闻着那空气中淡淡的香气,禁不住笑得更开怀了些。
“姐姐在看什么?”梳着妇人发式的阿美凑上前来,学着叶子仪的模样,也向外望去,见外头只有荒地黄草枯树败枝,她禁不住嫌弃地道。“快到冬天了,连花都没有一朵,可有什么好看?”
“我啊,是看的心情,不是看的风景。”叶子仪转头冲着阿美一笑,两只笑得如月牙儿一般的眼睛半眯着,分外可爱。
“心情,姐姐心里想什么都能看出来么?”阿美很是不解地抬手捂了捂心口,歪着头看着叶子仪,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那怎么可能啊?若是能看透人心,我早成这天下第一巨富了。”叶子仪撇了撇嘴,轻吁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唉,人心难测啊,便是能看出旁人想什么,又如何?平添烦恼罢了。”
阿美连连点头。“这个倒是,若是将人都看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叶子仪放下车帘,转身同阿美面对面坐了下来。“所以啊,能不能看透一个人,只是凭经验洞察,哪有人能轻易洞悉人心的?”
“既是如此,那姐姐到底在看什么?”阿美更迷惑了,看看车帘,又看看叶子仪,一脸懵然。
“我是心情好,看什么都好。”叶子仪笑眯眯地往后一靠,正靠进了公子成怀里。
公子成眼都没睁,长臂搭在叶子仪肩窝,唇角几不可见地一扬。
“阿成。”
叶子仪仰头看向公子成干净的下巴,眨巴着眼等着他回话。
“安心等着便是。”公子成轻捏了捏叶子仪透白的脸蛋儿,温声道。“快了。”
“可是便就这么等着,好生无趣么。”叶子仪嘟了嘟小嘴儿,很是不高兴地道。“这都走了七天了,今天便就要过去了,咱们下个落脚的地方再不动手,可就到了邺城了。”
“随他们去罢,想几时来便几时来就是。”公子成摩挲着叶子仪的小脸儿,带了几分慵懒的语气,使得那原本带着靡哑的声音显得更加撩动人心。
“啧,他们这么跟着不累么?要我啊,昨天就动手了,还用跟上这么久?咱们轻松自在,他们倒是要风餐露宿,多亏啊。”叶子仪摇了摇头,啧啧两声,言语间却是满满的惋惜之情。
“且看他们何时动手罢,许是在等人也不一定。”公子成说罢,缓缓睁开眼来,低下头,黑沉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怀中的叶子仪。
“便是要等人,也该到了吧,为着这个,咱们可是特意在丰城多留了两天,早知道就让阿美和拂右大哥多在那宅子里温存两天,也省得在这路上慢慢晃悠。”叶子仪仰着小脑袋看他,看着他眼中如同星子般的光芒,她禁不住一痴。
“你很急么?”公子成扬唇一笑,玉白的手指轻轻挑起叶子仪光洁的额头上乌黑的发丝,给她别在耳后,温声道。“子仪,莫急。”
“谁着急了?”叶子仪小脸儿一红,嗔了他一眼,嘟哝道。“我才不急着与你大婚呢。”
“噗,我几时说过大婚?”公子成失笑,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戏谑的宠溺,直是让叶子仪心动不已。
“我不管,你就是说了。”叶子仪娇憨倨傲地嘟着小嘴儿瞪着他,引得公子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一旁的阿美听着两人的对话,直是一头雾水,看着腻在一块儿深情相望的两人,她犹豫了会儿,终于忍不住道。“姐姐与王上说的什么?怎的我听不明白?不是一直有人跟着咱们么?他们要等什么人?”
“说的便是这件事啊。”叶子仪枕在公子成腿上,微微侧头看向阿美,抬了抬眉道。“那些人跟得不烦,我都烦了,有本事就该上手一见高下,总这么跟着算是怎么回事儿?一点儿英雄侠气都没有,太软太面了。”
“太软太面?这是何意?”阿美张大了眼,满脸的好奇。
“太软太面就是没用的意思啊,软弱,磨叽,没用,看着就让人打心里这样觉着,这个就叫软和面了。”叶子仪胡乱解释,阿美倒是听得认真,连连点头。
公子成静静地听着叶子仪胡说八道,手却是下意识地拢住了她的腰,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