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丝,黑眸含情地望着她,低低地道。“子仪,我们……”
“夫人!”车帘忽然被人挑开,拂右刚要说话,还没开口便收到公子成一记冷冷的瞪视,见到他那要杀人似的眼光,拂右缩了缩脖子,很是尴尬地放下了布帘。
叶子仪眨了眨眼,脱开公子成的手臂挪到窗前,揭开一角车帘望着马上的拂右道。“拂右大哥,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呃……”拂右犹豫着瞟了眼车内公子成露出的一角衣衫,吞了吞口水道。“是这样,方才我把钱袋赏了那苦主,听到了件趣事,特来禀告夫人,却是不想,唐突了。”
叶子仪眨了眨眼,饶有兴趣地道。“是什么趣事?要特意来告诉我?”
“夫人可知,那疯妇是谁?”拂右见叶子仪摇头,笑道。“是那荆英的母亲,夫人不是曾提起过此人么?是个欺辱家主的恶妇,听闻她不止败光家业,连女儿都卖了,着实可恶!”
“卖女儿?她只荆英一个女儿,当时是阿英姐姐要进府,怎么会给人说是卖女儿?”叶子仪不解地皱了皱眉,对拂右道。“走,看看去。”
“是。”拂右见叶子仪没有一丝喜色,也是不解,他抬了抬眉毛,对着前车高声喝道。“起行!”
随着这一声喝,马车缓缓驶动,穿行在渐散的人群中,叶子仪压低了车帘,向着车外望去,直到看到那蜷在地上的瘦削身影,她心中忽然一阵难过。
不得不说,荆氏和荆英都是咎由自取,可毕竟算是亲人,看着荆氏这副模样,再想到五年多之前她那肥胖的样子,叶子仪越发觉着心头堵闷。
看了眼荆氏身上单薄破烂的衣衫,叶子仪缓缓放下了车帘,坐在窗边低着头若有所思。
公子成在一旁看到叶子仪这样子,拉过她的手道。“怜悯荆氏?”
“嗯。”叶子仪点点头,声音微哑地道。“怎么说也是亲戚,如今她失了女儿,又没了丈夫,实在可怜。”
“既是不忍,助她一助也无妨。”
“也是。”叶子仪想了想,从车上的宝格里摸出个钱袋,撩帘对拂右道。“哥,烦你把这钱袋交与方才那苦主,让他每日里佘给那疯妇两个面鱼儿吧,若是钱不够了,到公子府去取就是。”
“夫人要接济她?”拂右有些意外,见叶子仪点头,遂接过钱袋,打马而去。
看着拂右离去,叶子仪轻轻吁出口气来,公子成望着扒在窗口张望的叶子仪,唇角微弯,重又拾起书卷看了起来。
又望了会儿被甩在后头,慢慢起身的荆氏,叶子仪垂下眸子,一转身便钻进了公子成怀里,抱着他的腰不动也不说话。
“在想什么?”公子成轻拍着她的肩膀,下巴抵在她发顶,黑沉的眸中满是温柔情意。
“我是在想,这五年,真是好大变化。”叶子仪贴着他胸口,很有几分感慨地道。“想当年,荆氏那么泼辣刻毒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真是让人唏嘘。”
“荆氏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只怪她贪欲太盛。”公子成握住她的小手,温声道。“子仪,这世上,可怜之人,必然有其可憎之处,种因必然得果,如今她所受的,便是她的果,你不必理会。”
叶子仪垂眸,轻声道。“说是这么说,可是想起来还是心里不舒坦。若是不曾看见,也没有这样的感慨,只是看见了,总不能真的不管她,只当是做了件好事吧,她从前所做的,我都不计较了,也没什么好跟她计较的了。”
“你能放下,很好。”公子成玉白的面颊贴近叶子仪的发,低声道。“子仪,过往的一切,都不要再想了。”
“嗯,许久不曾想过了,若不是今日见了荆氏,我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叶子仪无奈地一笑,纤细的手指拔弄着公子成修长的指头道。“过去的种种,真就如云烟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几分不真实,好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是梦么?”公子成感受着那细软的指尖在手指上游走带来的极细的瘙痒,不由伸开五指,握住了叶子仪那不安份的手指。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叶子仪唇角扬起了个轻浅的弧度。“像梦,又不是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便当作是梦吧,子仪,你永远,不要醒来。”公子成声音极低,仿似呢喃,叶子仪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只是望着两人的手出神,好一会儿也没再答话。
车厢内,车轮隆隆的声响清晰地回荡着,公子成直是把叶子仪手紧了又紧,似是永远都不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