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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要重生,要往前看

如此,简直歹毒,恶劣,绝情。

    “好,当我做了一场梦!”

    外面终于传来撞门声。

    夜巷孤冷,惊起一阵犬吠,意味着有人闯入,或者有人终于离开。

    常安把头埋得更深。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她默念一百遍对不起,在心里告诉他,会过去的,你只要熬过这一段,或许会暂时难过,暂时伤心,可是相信我,这种情绪不会持续太久,你很快就会忘了我,你会有其他更好更合适的选择,你也值得其他更好更合适的选择!

    可是上一秒在为他打气,下一秒却是劈天盖地的绝望。

    他走了,她知道自己这次估计已经彻底伤透了他的心。

    他不会再回来了,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常安就觉得心如刀绞。

    怎么办呢?她根本不舍得。

    她快难过死了,她快痛死了,这种一夕被阻断的感觉犹如当年她在戒断期所承受的痛苦,浑身每个关节每个毛孔都在疼。

    她用手臂圈住自己,睡衣领口的扣子还没扣上,脖子上有他咬出来的吻痕,怀里还有他留下来的温度。

    温度将散,她唯有抱紧自己,祈求散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常安那晚几乎没有睡,熬到天亮像是电池耗尽才勉强合了一下眼,可是巷子里很快就开始热闹起来,说话声,吵闹声,来往电动车或者自行车的打铃声…一袭平凡的烟火气,撑起冬日的天明。

    常安在这喧闹声中浑浑噩噩,似梦非醒。

    而在巷子外面,那辆黑色宾利又停了一整晚。

    小超市老板娘六点半起来开店门。

    老旧的卷帘门哗啦啦往上缩,迎面扑进来的却是刺骨的寒风。

    她打着哈欠裹着棉衣亮灯,屁股还没占到椅子,门口进来一个人。

    “拿包烟。”

    老板娘抬头迎上,见是一身材高大的男人,只是脸色有些沉,再配上下巴隐约的胡渣,看上去有些与气质不符的颓唐。

    老板娘问:“要啥牌子?”

    “黄鹤楼。”

    “哎哟这烟我们店里可没有,太贵,进了货也卖不动。”她倒是实话实说,又见他穿着讲究,不像是住在附近的人,“要不换个别的牌子?软中华,硬中华,玉溪这些都有。”

    男人眼皮垂了下,似在摆烟的柜台扫了一转。

    “拿包这个吧。”他拿手指隔着玻璃敲了下。

    老板娘问:“哪个?”

    “左手靠里。”

    “……”

    老板娘略带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红双喜啊?”

    “对。”

    “……”

    从黄鹤楼到红双喜,跨度有点大,但人要她也不能说什么,从柜子里抽了一盒出来,直接扔到柜台上。

    “十二块五。”

    他掏出钱包,抽了张纸币递过去。

    老板娘举着纸币对着亮处还辨了下真伪,最后数了一叠零钱给他。

    男人把烟连同钱包一起揣大衣口袋里,转身要走,却又听到老板娘喊:“你东西掉了。”

    他回头,果然见柜台上掉了一张纸,不,确切来说是张照片。

    照片正面朝上,老板娘好奇看了眼,皱着眉头:“你女朋友啊?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嘛!”

    他没回答,把照片捡起来一起揣进大衣口袋。

    “谢谢!”

    地上的积雪已经快化光了,可是冷空气在一夜之间把化开的雪水又全部结成了冰。

    周勀踩着冰面回到车上。

    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烟,钱包,还有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穿了条很普通的条纹连衣裙,长发披肩,眉目清淡。

    那是19岁的常安。

    当年刘舒兰就是拿着这张照片来给他看,他在一堆照片里面指了这一张。

    “就她吧。”

    一眼,一句话,一场婚礼,原本以为只是临时兴起,可是牵牵绊绊竟然这么多年。

    周勀发动车子,没去公司,也没去怡和,而是去了长河望墅。

    门口岗亭上的保安早就已经换了新面孔,竟把他的车拦了下来。

    “去几栋几零几?访客需要去那边登记。”

    周勀这才想起来,去年这里就已经换了物业,他解释半天对方才相信他是这里的业主。

    车子最终被放行,停在别墅门口。

    密码一直没有换,推开门看到满地枯黄的草坪。

    虽然家里一直有人固定过来打扫,但是院子却已经太久无人问津。

    周勀直接踩着草坪进屋,没作任何逗留,直接去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那只小药瓶。

    半小时后他走进一家连锁大药房。

    “给我拿一盒妈富隆。”

    周勀揣着那盒妈富隆又走回车上,打开,拧下一颗,又从小药瓶里倒了一颗出来。

    两颗小药丸他同时搁手心,其实不用再去问专业医生了,无论形状还是颜色,这两颗药都一模一样。

    时间隔得是久远了一些,但有些场景他还记得。

    那时候常安确实经常在厨房吃药,大部分时间应该都是躲着他的,但是有两次还是被他撞见了,问她吃什么,她笑笑说是综合维生素片。

    所以呢?你看,真真假假,她总是最擅长撒谎!

    周勀撕开那包红双喜,点了一根,尝试抽一口,香味淡,余味欠纯,留在口中的只有辛辣,可是他还是坐在车里把那根烟抽完了,中间咳了几声,带着胸口隐隐约约的痛感。

    拳头随之握紧,那张照片连同两颗药,一起被他揉成团……

    自那晚之后周勀没有再出现。

    埰岗本来就不是他这种人该来的地方,或者说之前两天都只是一场梦。

    各自在梦中,梦魇梦醒。

    常安生了一场病,不知什么原因,莫名其妙,不过她自我解释是那晚穿着睡衣与周勀接吻着了凉。

    真是…她自己笑自己,就说不能贪恋一时欢愉,事后肯定会遭报应。

    那场病的起初只是喉咙疼,普通感冒,后来发展到扁桃体化脓,发烧,她也不愿意去医院看,吃药扛着,在家躺了一个星期也不见好转。

    好在陈阿婆日日给她做饭,熬粥,变着花样煮面条或者吃食。

    她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往下咽东西都觉得疼得要命,可是老太太逼着她吃,总说人是铁饭是钢,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老太太其实脑子清楚得很,她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小半月后常安的病总算好了一点,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派出所重新办户口和身份,可惜她这情况比较特殊,加上之前拿了英国绿卡,手续上就更复杂了。

    但没办法,这段时间她病怏怏地躺在床上也想清楚了,斩断前缘需要勇气,往前走就是重生,所以手续复杂也得办,按照要求一步步来吧。

    去过派出所之后常安又去了一趟向日葵。

    小芝脸上的疹子已经全部消掉了,只嘴角和额头还留了几颗很浅淡的印子。

    小家伙见到常安去也很高兴,吵着嚷着说有好东西留给她吃,把常安拉到自己住的宿舍,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小铁盒,打开,里面是几块巧克力。

    “这是上次那个佳琪姐姐给我的,她给我带了好多零食,不过其他零食都跟小朋友一起吃完了,就这个巧克力没舍得吃…哦不,也吃了,吃了一小口,觉得特别好吃,所以想留给你尝尝……”

    常安认得这个巧克力牌子,以前在英国经常买回来当做伴手礼。

    “安安妈妈不喜欢吃甜的,小芝自己吃吧。”

    小姑娘还不让,特别坚持。

    “尝一尝嘛,很好吃的。”

    她把铁盒一个劲往常安怀里送,边角磕着她的心口,下一秒小家伙已经拆了一颗剥掉上面的锡箔纸往她嘴里送。

    “真的很好吃的,不信你试试。”

    常安推脱不掉,只能接过去含到嘴里,入口即化,顺滑香醇。

    “是不是很好吃啊?”

    “嗯。”

    “我就说嘛,那这一盒都给你。”

    她大方地把盒子盖上,一整盒都往常安怀里塞,常安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忍不住问:“不是觉得好吃吗,为什么要全部给我?”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都没想,“因为你对小芝好啊,除了爸爸之外,你是这世界上对小芝最好的人了。”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把最好的东西,给最爱的人。

    常安却不知如何回应她蓬勃的感情,只能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下,指骨纤瘦,上面还有冻疮。

    她愿意把最好的给她,可是自己却连她的命都救不了。

    “小芝,想不想去看看爸爸?”

    “可以吗?”

    “可以。”

    “好,什么时候?”

    “嗯…”常安想了想,“再等几天吧,等元旦的时候,我跟蒋园长说一声把你带出去。”

    “好耶好耶…”她一下子蹦起来,有夺了她手里的铁盒子,“安安妈妈,你再吃一颗,不是特别甜是不是?”

    那天之后常安开始穿梭于各个慈善机构,红十字会,在网上发帖,找人,找媒体,找一切可以筹到款子的方式。

    也曾试图又去问过蒋园长,当然,对方还是一样的意思,她不是不想帮,是实在帮不了。

    常安也就不再对她抱有希望。

    可是某天中午却突然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郑小姐,我是田佳琪啊,听说你在为给小芝做手术筹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