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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我当场傻眼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阮小妹因为阿伯的话,脸上的表情放松许多,我也便猜测艾晖不会有事。

    可终归他是个失忆的人,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我坐在河堤上,阮小妹经过我时,多看了我两眼。

    陌生的异域,是一场错遇还是久别重逢?我望着青山后的斜阳,出神。

    忽然很远的地方传来枪响,还有火并声。

    虽然在我们这里听起来不算大,但离这么远都能听到,可想而知现场的激烈。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乔锐正在我身后。

    我紧张地问他怎么回事?

    “没事的,应该是南面丛林里的游击队。越南起了军事政变,军队和政府,还有毒贩之间经常开战,但不会跨过边境。”乔锐道。

    我想起湄公河惨案,中国渔民被越南军队人员残忍杀害。

    心猛地揪起来。

    现在的治安应该比从前好多了吧?我心里想着,忍不住回忆昨晚和艾晖接触的场景。

    “担心?”乔锐问我。

    我大脑一片茫然地答:“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骄阳,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提前走吧,明天回程。”乔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乔锐,几秒钟后,我说:“好,麻烦你通知一下大家。但是提前走,我们的工作就没法完成,而且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过来吗?”

    乔锐没说话。

    “你们先回去,我想多留一天。”我说完,便抬脚离开。

    我想带艾晖走,无论他是不是楚晴川。

    我引以为傲的冷静已经不见,变成了任性,为了一个像他的男人。

    我甚至想,就算他不能恢复记忆,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帮助他适应城市生活。

    那一刻,我没了理智,只剩下冲动。

    我不去想真的楚晴川回来后会不会嘲笑我,我,或许这就是无药可救的表现吧。

    但我不能让志愿者们跟着我冒险。

    晚上我们开会整理一天的访谈工作,末尾,乔锐提出明天回程的建议。

    可大家纷纷表示走访只进行了一半,如果就这么走了,剩下的孩子怎么办?

    “我们相信边防军。”有人说。

    “对啊,犯我国境者,虽远必诛嘛。”蒋梦辰道。

    大家开玩笑似的说着,和平年代下的我们,对于战争是陌生的。

    乔锐眼神复杂,我知道他是跟过战地摄影记者的人。

    但他最终没有强迫,而是组织一半人明天先离开,剩下我和他,还有蒋梦辰和蔡佳。

    会后我去找队医,想多了解和失忆有关的病例。

    他告诉我,失忆者有完全失忆也有不完全失忆。有些完全失忆者的惯性记忆还是在的,比如会弹琴,会画画,会跳舞的人,失忆后他的这种技能还存在。

    一些失忆前经过反复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或者思维惯性,还有生活常识是有可能存在的。

    他还对我说,因为记忆的缺失,对过去的遗忘会让患者看起来智力有些不正常。

    其实那只是一种对自我的犹豫和不确定,他们不敢完全面对他人,更喜欢和孩童交往,而并非真的智力有问题。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从队医宿舍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我忐忑地走到河边,艾晖的船依然没回来。

    因为昨晚睡得不好,尽管心里担忧,可我还是沾了枕头睡着。

    只不过这一夜都在梦里奔跑,辗转,醒来后整个人累得不行。

    我挑开窗帘看了眼外面,薄雾中红日初升,林间雾气霭霭。

    当我走出房间,来到院里时,今天要走的志愿者已经把行李装好车。

    汽车的引擎发动起来,在安静的清晨显得有些嘈杂。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急切地蹿进大门。

    他跑得匆忙,长腿迈得飞快,焦急的目光在我们中间穿梭,最终,定格在我脸上时,他又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看到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

    他在找我,他想见我。

    车上的人吹起口哨,他见状赶紧跑到我身边,因为奔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上腮边都有了汗渍。

    “你找我?”我笑着问他,心也随之安宁。

    他重重地猛点头。

    我刚想骗他说我要走了看看他的反应,他就已经用手语问我:是不是要走?不是说明天才走的吗?为什么不多待几天?

    我被他那委屈的模样逗得更想笑,问他:“我待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顿,然后比划道:“工作。”

    “对呀,工作完了就要走啊。”我故意说。

    他皱起眉头,抿着嘴唇,显得很不高兴,还有些懊恼。

    这时候,乔锐走过来解围:“我们的同事会先离开一批,剩下的明天走。”

    艾晖立刻来了精神,问我今天是不是不走?

    “不一定啊。”我说。

    乔锐看着艾晖,然后把目光移向我,拍拍我的肩膀:“骄阳,别调皮。”

    我冲他一笑,说:“我没有啊。”

    这时候,车上的志愿者大声喊了句“乔老师,好好照顾骄阳啊!”

    我们冲着车子挥了挥手,他们便扬长而去。

    回头时,我看到艾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眸色黯黯的。

    我说:“我今天还有工作,你找我什么事?”

    他两只手握起,修长的手指交叉搓揉,有点羞于启齿的感觉。

    我觉得好玩儿,抿唇笑着仰望他的眼睛,想和他对视,他却一直躲闪。

    “来找我,又不说什么事儿。那我可要走了啊。”我说着,就转身作离开状。

    他情急之下拉住我的胳膊,掌心的炙热传递到我的皮肤上,随着血液流到眼眶周围,发烫。

    那个男人的手,也是这么的热。

    我仰唇,回身,望着他热切的目光。

    他拉着我往外走。

    我故意挣脱,他自然是不松手。

    我故作不悦地责问:“你带我去哪儿?我喊人了啊!”

    他立刻紧张地松了手,摆手表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送我个礼物。

    “礼物?”我着实惊讶,难道说他昨天去买的,是给我的礼物?

    我又一想,可能是顺路,顺便给我买的吧。

    不过,也总归是有点感动。

    “你去买礼物,所以昨晚没回来?”我问。

    他沉默片刻,点点头,然后问我怎么知道他昨晚没回来?

    我当时就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充愣。

    反应挺快啊,不像智障呢。我瞟他,他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我撇嘴,说:“猜的。”

    他就信了,什么也没再说。

    我看了下表,还有半小时才开工,来得及,于是就跟着他走。

    “在你船里?”我问。

    他停在一个拐角处,站在墙后,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我就明白他把我拉出来,是不好意思让乔锐他们看到。

    他真地有够腼腆和害羞的,像个大男孩,我居然有种在校园的感觉。

    要不是他失忆,长得也还过得去,以他这个年纪做出这种行为,我怕是要骂他死变态。

    可现在我就只觉得,这二货好萌。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这样一副皮囊和失忆的经历,我几乎都要以为他不是楚晴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