涕泗横流之下,我说话也是含糊不清,这一大段说完,我累的不轻。
这是我唯一一次毫无防备地面对自己的内心,我露出最柔软最不想被人看到的脆弱,只想留住我爱的男人,那一刻,我就只想留住他。
我主动转头去吻男人的脖颈,沿着颌骨去找他的唇线。
他像块木头,没有给我任何回应。
我又气又恨地拍打他肩膀,捶他的胸膛,骂他欺骗我的感情,骂他人渣,他也不答不争辩。
最后我累了,汗水流过伤口渍地生疼,只能无力地趴着。
他终于动了,抬起胳膊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好好做自己,会有很多人爱你欣赏你。他是个混蛋,他对不起你,不值得你付出和同情。”
我昏昏沉沉地被他再次放趴在后座上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勾住他的脖子,印上他的唇。
我以为他依然不会有所表示,可没想到他温柔地回吻我,慢慢地,就变得火热。
“忘了他吧。”他说。
……
我颓废地坐在病床上,回忆着那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经历。
如果那个男人真是楚晴川,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难道只是忏悔?如果真是他救了我,他一定还会来看我吧?医生不是说了,有个男人一直来探望我。
我坚信就是他救了我。或许他听到我离去的关门声追了出来,看到我把车丢下,想到我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所以出来找我?
他还是关心我的。
我忍不住为他辩解,可也很清楚不能再像发烧时那样去说些祈求的话。
若是他当时听到了,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意。所以他来看我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回心转意了?
我抱着这样的期待,从正午等到了日暮。
伤口是被碎酒瓶的玻璃片插进后背造成的,因为背部脂肪薄所以特别疼。
医生说我命大,再偏一点插进脊椎的话,说不定就半身不遂了。
我问她伤势如何?
她说还好,只不过一定会留疤,以后不能露背了。
我说那就不露了,露给谁看啊……
我躺在病床上,仰面望着天花板的格子,一个一个地数过去,总也数不清楚。
当我听到病房门响,一个黑色身影走进来,我急忙闭上眼睛装作在睡觉。
我能感觉他慢慢靠近病床,好像还带了东西放在床头柜。
身上的淡淡香水味很熟悉,我手心马上就出了汗,紧张地不行。
是他吗?是吧。
当我感觉到他坐下来时,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他身上的正气太强,让我忍不住细细打量他。
剑眉星目,皮肤黝黑,身材笔直端正,最重要的,这坐姿,很军方。
“醒了?感觉怎么样?”他对我直白的眼神并不抗拒,反而和我对视。
“是你救了我吗?你是什么人?”我直接问。
他也痛快,直接告诉我他是警察,昨晚执行任务的时候路过那里,恰好看到我正在被侵犯。
我盯着他,他丝毫不躲闪我的目光,我觉得他不像在说谎。毕竟当时的确有一辆警车过去,说不定后面还跟着没鸣笛的。
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和楚晴川的确很像。我或许因为这气息幻想成了楚晴川,而且他话不多,也符合救我的那个男人的特征。
后来想起我真是蠢,人家是专业审讯的,我居然去判断他说没说谎?他不把我骗得团团转都算对我高抬贵手了。
“谢谢,要不是你我就完了。”我发自真心地说。
忽然我心里一惊,如果是他的话,那我说的那些话和做的事……我的天,到底是不是梦?如果不是梦,他还亲我了?
不敢细想,我旁敲侧击地说:“听医生说我送来的时候发高烧,当时没说什么胡话吧?我实在记不起来了。”
他很自然地回答说“没有”,并且告诉我他救起我以后我就晕倒了,只是说了些梦话,听不明白。
我放心地哦了声。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那样的傻话我以后不会再说,也许就是天意,我好不容易说出来的真心话,没有让楚晴川听见。
反过来想想,如果他听到却不为所动的话,我岂不是更丢脸?简直伤心太平洋。所以我应该觉得庆幸才对!
我愣神之际,警察同志说看我状态不错可以开始录口供了。
“您贵姓?”我怎么都得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呀。
他亮澄澄的眼睛看着我,说:“邢景。”
“哦你是刑警啊,那真是厉害了。不过你贵姓啊?刑警队伍挺庞大的,我想给您送个锦旗总得写名字呀。”我客气地说,心想这警官怕是阅读理解不太好,我明明问得是名字又不是职业。
他舔了下唇,再次说道:“我姓邢,名风景的景。锦旗就算了,不需要。”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因子。
我急忙恭维:“人如其名人如其名,这名字起的真有预见性。”
他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话不多,没搭理我的贫嘴直接开始给我做起笔录。之后他说既然醒了,就赶快联系家人过来照顾,以后他就不来了。
我千方百计想留救命恩人的电话都没成功,遂放弃努力。
等他走后我拿起手机,才发现刘姗给我发过信息。
“骄阳姐,我遵守约定来了医院,配型很成功。”她说。
我回她剩下的事就和楚总沟通吧,不用再找我了。
她秒回:“骄阳姐,既然你们已经分手了,我就从那个女人手里把楚总抢过来。”
我一愣,问她只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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