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已有过详细的叙述,因此这一次韩宇就没有过多赘言,只是用简单的语言向权允儿说明了一下情况。
“所以说,之前绑架了郑小姐他们一家的那个人,最后……死了吗?”
“嗯,对的。”
韩宇深吸口气,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我自己主观的意思,但……确实是和我有关。”
“原来如此……”
权允儿坐在沙上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的嘴唇无意识地抿紧起来,脸上的表情中含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
韩宇并没有把ark的事情也一起说出来,一个权宁一就足够了。然而饶是如此,在听到韩宇亲口说出这么“骇人听闻”的内幕之后,权允儿也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了。
杀人犯罪,别看这个词汇在日常的那些影视作品或者故事中好像那么的司空见惯,可在现实生活里,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就如同那水中望月一般,是一辈子也遥不可及的事。
许多人任其一生,都碰不到一次。
别说权允儿自己就是一名以守护生命为己任的医生,哪怕她仅仅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她的心里面也仍是不由自主地渐渐生出了一点点莫名的寒意。
那寒意使人胆怯,连她也不例外。
当“人命”只是一个挂在嘴边的名词时,谁都能够无比轻易地把它说出口,可当这个名词转变为现实时,权允儿就觉这简单的一个词变得重若千钧。
压在心头上,沉甸甸的。
对方罪有应得是一回事,自己采取了什么措施来进行制裁又是另外一回事。
毫无疑问,在正常人眼中,理查德当时的做法是过激的。
在听完韩宇的阐述之后,虽然他已经尽量把过程进行简化,用三两句话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但落在权允儿耳中听来,她的心情却绝不像韩宇讲述时那样轻松。
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韩宇会那么干脆地放弃自己的执拗,找到她。
因为……说句实话,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多重人格患者的案例中,不少人都曾经有过黑暗人格做出犯罪行为后由于精神病的原因而免于刑罚的状况。
那些身体中都沉睡着许多人的“可怜人们”,实际上确实是一个个谁也无法掌控的“不定时炸弹”。
《杀了我,治愈我》中车导贤的六名副人格之所以都很善良,那不过是故事里修饰过后的美好罢了。
事实上,权允儿很清楚,多重人格的形成绝不简单,每个患者都是心底深藏着某种承受不了的苦痛最终才会分裂出许多人格的。本身就是这样的情况,谁又能保证他们分裂出来的每一个人格都能够做到人畜无害?
要是真如韩宇描述的那样,他体内有一个人格具有那种蔑视生命的倾向,再加上他自己本人所拥有的能力,这对于社会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所以,即便是韩宇此时不再愿意配合治疗,权允儿恐怕也得想办法把他强行留下来了。
纷乱的念头从脑中飞快掠过,乱成一团糟的烦躁感让权允儿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她把视线投向了正在安静注视自己的韩宇,从这个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中,她能看到的情绪只有安宁与温和,谁又能想到……他的体内,实际上藏着一个“杀人犯”呢?
“我很好奇,韩先生你向我交代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
权允儿重新开口了,她用一种纠结而疑惑的眼神看着韩宇。
“毕竟,这可不同于其他绝大部分进行心理咨询的病人向医生们说出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秘密。他们常常只会说到什么出轨、个人怪癖,或者某种隐藏犯罪冲动的私人小秘密,而韩先生你却……”
权允儿的话讲到后面没能说下去,不过在场的两个人,包括她自己在内,其实都明白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其实我也犹豫过,到底要不要那么‘老实’。”
韩宇的声音很沉稳,至少权允儿听不出什么知道自己“犯罪”过后的负罪感与慌张,虽说实际上,他的确也不需要有这些无谓的情绪,但这样淡然的态度也让权允儿本能地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每个人都有说不出口的秘密,可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进行权衡跟改变的。既然决定了要治疗,那么我对权医生隐瞒这件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以后你总会知道理查德那家伙是什么样子。另外……事实上我也不是很担心权医生你知道这件事情。”
“为什么?”权允儿蹙蹙眉,盯着韩宇反问道:“就因为我们认识?还是因为韩先生你真的对我有种不一样的信任?”
“什么不一样的信任倒是谈不上,这个时候说这个,别说是我自己了,估计就连权医生你,也不会相信。就算是亲近的朋友,也有不能说的事情,这不奇怪。”
韩宇摇摇头,接着就对着权允儿微微一笑,神态忽然显出了一股罕见的狡黠,“我告诉权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