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幽暗的星空之下,蜿蜒深远的大河之畔,一片密密麻麻的火光伸展向无穷无尽的远方,火光星辉,皆映河中,尽成繁星点点,令人生出星河倒挂的震憾错觉。
南鹰怔怔的坐在河边,凝视着奔流不息的长河,任跳动的火苗将他的面容轮廓映得忽明忽暗,有如石雕塑像一般。
“主公,你有心事!”贾诩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响起:“究竟是什么大事,竟能令你也如此困惑?”
“何必明知故问!”南鹰有些意兴阑珊的答道:“不怕告诉你,我的心,很烦,很乱!”
贾诩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侧坐下,盯着他的脸庞瞧了一会儿,突然摇头道:“不对,你不是心烦意乱……你在害怕!”
“你奶奶的!”南鹰猛然间将头转了过来,狠狠的瞪着贾诩,终于有如泄了气的皮球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jingguo了白天的那场风波,你好象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甚至突然间放弃乘船改为陆行?”贾诩淡淡道:“人在恐慌之时,会本能的放弃一些虚虚荡荡的行为,你不想jixu呆在动荡摇晃的船上,而选择脚踏实地……你在害怕,这是你教我的!”
“那你能猜出原因吗?”南鹰深深吸了一口气,颓然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我的心境,定可猜到那原因!”
“这有何难?”贾诩眼中尽是复杂之色:“通过今日与许家的冲突,你已经完全表明了立场…….许氏xiongdi的强烈fǎnying,令你想到了今后的很多事情,对吗?”
“无论是地方豪强还是世家大族,他们始终都是国家的心腹大患,并有如一颗毒瘤般不断潜滋暗长!”南鹰叹息道:“关键在于,他们的势力有如深入地底的万年树根,难以铲断。而他们对于家族利益的追求,已经chāoyuè一切,再也难以动摇!”
“心中不存国家兴亡之忧,没有bǎixing忧患之虑,甚至根本无畏于生死……”南鹰身躯情不自禁的轻颤着:“他们满脑子想的,jiushi令家族长盛不衰!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病态的可怕吗?”
“你更想说的,应该是……”星光下,贾诩的眸子反射出智慧的光芒:“渤海军中的这些xiongdi们,日后是否也会如此呢?”
“是!”南鹰面容几乎找不出任何表情:“我很dānxin,甚至有一丝恐惧。毕竟,我们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分裂!”
“你的顾虑不是没有根据的!”贾诩有些怔忡道:“武将之中,李进、黄忠这些主将都有深厚的家族背景,而文臣更是复杂,司马直、审配这些人身后那庞大的家族势力,几乎已能跻身天下名门之列,就连高帅和马钧这些鹰巢元老也无一不是地方大族出身……你宁可回绝了谯郡许氏这么一支强力人马的zhudong投靠,究竟是因为本心的抗拒,还是要做给所有部属xiongdi们看呢?”
“我不知道!”南鹰茫然道:“我可以zhudong接纳怀才不遇的审配。却是无法对许家xiongdi那欺压bǎixing的行径无动于衷…我是不是太过纵情姿意了呢?”
“我也不知道!”贾诩想了想,才叹息道:“有的时候,你尽显一个杰出领袖的睿智英明,而有的时候。你真的很幼稚单纯……若换成是我,今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jujué许家的投效,因为,你几乎已经堵死了一条迅速发展壮大的捷径!”
“那么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南鹰突然有些jidong道:“文和。你是天下间最youxiu的智者…”
“我同样不知道!”贾诩叹了口气道:“若你是一位心狠手辣的主公,我自有大把拉拢人心、过河拆桥的虚伪手段奉上……可你不是,所以。我真的教不了你!”
他缓缓起身:“但是我只能请你,一切追随本心……正如你所说的问心无愧!要相信xiongdi,更要相信自己……如果你真是那样一种人,我贾诩纵然助你取得天下,又岂会伴你终生?”
望着贾诩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南鹰眼中尽是一片迷茫。良久,他终于叹息道:“大哥,你既然来了,何必默然不语!”
“我不是保持chénmo,而是等待你的呼唤!”朦胧漆黑的暗影中,高顺高大的身影渐渐行出,他坐在贾诩之前的wèizhi,陪着南鹰一同凝视长河,微笑道:“因为,我是你的大哥,只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现身!”
“大哥……”南鹰呆呆道:“突然间,我只想回到鹰巢,回到你的坞堡,和你一起站在那座小山上,静看远山近瀑……”
“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陪你!”高顺低沉的声音,却令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