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拍岸般的狂暴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隆隆颤动,一排排董军骑兵在联军士卒惊恐的目光中,从尘沙之中现身杀至。
第一排的骑兵们怒吼连连,连人带马一头撞上联军后营那脆弱的木质寨栅。人仰马翻的自杀式冲击之下,却将那原本便单薄低矮的护栏冲得七零八落,令一股股董军骑兵顺着冲破的缝隙,源源不断的直冲了进来。随着一些董军猛士相继以重型长兵劈砍之下,联军后营那整道形同虚设的寨栅终告全面失守。
包括袁绍在内的所有联军将领们,都犯上了一个严重的经验主义错误……他们号称东方联军,自然对身后东方那片广袤的大地全然没有半分警惕之心,尤其是在吕布全军退守虎牢关后,数十万联军更将由西向东的地理咽喉封得水泄不通,完全不虞受到前后夹攻的可能。在袁绍等人心中,面前是战场,身后则是大后方,扼住了虎牢,则便挡住了一切敌军。正是这份轻敌之意,令他们在修筑营寨之时只顾加强正面防御,大营背后的防范则完全是虚应光景的敷衍了事,最终在敌军的突然袭击下经受了惨重的jiāoxun。
一万名凉州骑兵在华雄、胡轸的统领下,一万名并州骑兵由张辽、宋宪、魏续等将统领,兵分两路,人衔枚、马摘铃的绕至了联军身后,然而他们并没有急于立即发动攻势,而是先行派出了精于刺杀的高手小队,将十里之内的联军斥侯小队杀得一个不剩…….当然,这也仅是他们发现的联军斥侯而已,至少渤海军派出的天眼和风语两部斥侯,董军连根毛都没有发现。
在扫清了障碍后,华雄和张辽的两支骑兵仍然小心翼翼的潜行了数里,在几乎都能隐约瞧见联军大营时,他们才吹响了冲锋的号角。有如饿狼般分向联军、渤海两军大营疯狂攻杀而来。
正如董军众将事先所预料的一样,由于吕布的强势邀战,诸侯们的目光一起集中到了虎牢关前,其主力部队也大多调至战场前沿,后营防御简直是不堪一击,短短光景,整个后营防线便被完全撕裂,董军骑兵踏着遍地尸骸,如入无人之境的直接杀入营内,开始四处纵火焚烧。
一群群联军将士涌上前来。想要结阵阻挡,却在董军骑兵的万马奔腾之下,被毫不留情的冲散、踏倒。
被瞬间打垮的联军将士终于向后奔逃而去,崩溃的乱流反而冲散了身后一个个渐渐结成阵势的本军方阵,董军骑兵们狞笑着,有如虎驱牛羊般从后不紧不慢的追逐着,雪亮的长刀倏起倏落,斩得联军伏尸处处,人头乱滚。
华雄hāhā狂笑着。纵马穿行于联军大营之内,他手中矛出如电,将一个又一个惊惶失措的联军士卒刺倒在地,连胯下雪白的战马上。都溅满了点点红梅。
他心中充满了志得意满之情,更为先前硬着头皮接下了攻击拥兵二十余万的联军大营而暗自庆幸…….虽说联军兵力庞大,看似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然而深悉南鹰厉害的华雄却总隐隐感觉到。若选择攻击兵力不过四万的渤海、长沙两军大营却更为危险,于是乎,他在董军众将的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豪情,生生抢下了攻击联军大营的差事儿。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无比正确。
华雄一矛将迎面一员联军将领挑于马下,拨转马头向着西北方向眺望而去,虽然看不到张辽进攻渤海军大营的情形,心中却是更加惊疑不定。
远远的,渤海军大营中,一处高台之上,令旗翻飞,显然是正在有条不紊的调兵谴将,完全没有半分猝不及防的慌乱…….华雄心中一凉,渤海军果然非同小可,看来张辽的突袭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他猛一咬牙,大喝道:“儿郎们,再向前杀他娘的……只要烧了敌军粮库,立即撤退!”
“何人胆敢袭我大营?”怒吼声中,一名联军大将领着数百将士横身拦在华雄马前。
“哼!”华雄冷冷盯着那将道:“报上名来,本将华雄,从来不杀无名下将!”
“大胆凉州鄙夫,竟敢如此狂妄!”那将横马挺槊,直取华雄而来:“本将便是东郡太守桥瑁!受死吧!”
“哦?竟是一条大鱼?”华雄目光大亮,他端坐于马背上的身形倏的平空拔起,足尖在马鞍之上轻点一记,整个魁梧的身躯有如鹰击长空般向着纵马而来的桥瑁凌空扑去。
桥瑁骇然抬首之间,却听华雄暴喝一声,有如晴空响了一记霹雳,双手将一柄铁矛几乎抡成了一条弧线,夹着风雷之声向桥瑁当头砸下。
桥瑁避无可避之下,唯有横槊硬挡。
“当”震动耳膜的巨响之下,桥瑁双臂尽断,口中鲜血狂喷的倒撞下马。
华雄借着一击之力,庞大的身形再次一个凌空翻转,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桥瑁的座骑之上。
他俯身盯着满面惊恐之色的桥瑁,冷笑道:“凭你?也配拦在本将马前?”
“嗖”的一声,长矛疾刺而出,贯穿桥瑁咽喉,大片恐怖的血花直溅开来。
华雄收矛跃马,怒吼道:“谁敢阻我?杀!”
“喝!喝!喝!”董军骑兵们纷纷欢呼着疯狂杀上。
而联军士气更是一落千丈,有人嘶声道:“不好了!桥将军死了,逃啊!”
恐慌的气氛有如瘟疫般扩散开来,一时之间,联军将士尽数放弃了抵抗,潮水般向后退去。
相比于华雄的势如破竹,张辽所统领的一万并州精骑却正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危急边缘。
一片片悍不畏死的并州骑兵吼声如雷的向着高地上的渤海军大营杀上,然而欢迎他们的,却是死神肆虐。
数千名渤海、长沙军将士站成数排,轮番将手中强弓硬弩尽情施放,蝗虫般的箭雨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