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停止,恢复如初。
心里明白却装作没事人一般的张凤府与胖瘦罗汉二人,共和三人齐齐大笑,看的岳老三不明所以,等他三人顺着长长青石阶梯逐渐入了最尽头修罗窟之后,岳老三才控制不住一只手去触碰那座不久前灌注三股内力的雕像,谁知一只手才刚刚触碰到便见雕像在瞬间化为齑粉,原来这雕像内部石料早就彻底化作飞灰。
……
修罗窟之内森罗万象,骸骨密密麻麻,墙壁之上更是刻画下了许多文字以及各种各样图案,诡异至极。
终于到了三人单独相处,张凤府便也不再藏着掖着,直坦言道:“两位前辈已经看穿我的秘密,却不当众拆穿我,这其中莫非有什么猫腻?”
胖罗汉道:“猫腻没有,只是对你这小子的来历十分好奇而已,你这门武功我们也曾有幸见过,兄弟跟那人有什么关系?”
张凤府道:“如果我说了,怕是二位会立即要了我的命。”
胖罗汉道:“小兄弟此言差矣,也许别人会这么做,不过我二人却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倘若小兄弟有兴趣,且先不着急去观墙壁上这些武功,先听我二人与你说一段往事,有没有兴趣?”
“却之不恭。”
将那修罗窟入口处酒菜拿来,昏黄火光照耀之下,胖罗汉饮酒一口,便将话匣子徐徐打开。
“江湖人只知九重天是在南唐沦陷之后才建立,却不知南唐在当年鼎盛时候便开始于暗中打造这片地下王国,能有此能耐并且能做的如此周密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是什么人了吧。”
“皇帝?”
张凤府不觉身体微微一震。
胖罗汉道:“你以为天下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如此统筹能力?短短数十载岁月便将荒城掘了个九重天出来?这天下分黑白,白的是皇帝的,可咱们这位皇帝有点贪心,想要将黑的也一并纳入囊中,九重天便因此而生,以九重天吸引这座江湖中那些有家不能回的人物,将其联合起来组织成另一股强大力量,将两股力量尽数掌握在手里,这才是咱们那位皇帝最大的愿望。”
张凤府不明觉厉,只笑道:“皇帝既然有如此能耐,为何还是将天下输给了大夏?”
胖罗汉道:“咱们这位皇帝也算是雄才伟略,可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小家子气,倘若不是十八年前广陵王之乱,这中原恐怕早就被他收进囊中。”
张凤府不解:“一个广陵王而已,对于整个王朝来说虽是中流砥柱,可没了这根柱子也应当不会到天塌下来的地步。”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这根柱子在这座江湖上早已生根发芽,枝丫遍布,杀了广陵王便等于诛了这些人的心,当年咱们王朝那位王爷麾下数十万铁骑,骑在战马之上打下了南唐大半个江山,何等风流写意?其人更是人中之龙,广交天下,曾有传言,但凡广陵王所至之处,不论江湖之中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皆必须停下干戈,这已是黑道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传言或许有夸大其词之嫌疑,但空穴不会来风,由此也可见咱们那位王爷声望到达了何种地步,广陵王之死,震动天下,若非如此,大夏蛮子又怎会有机可乘入主中原?只差一座城池便马踏整个中原,若非大鉴国寺武僧横空出世,恐怕如今我等已皆为奴隶,倘若广陵王那时还在,只需振臂高呼一声,这座江湖谁敢不从?不过可惜事与愿违,当然,这些都跟我们接下来要说的关系不大。”
胖罗汉叹了一口气。
“广陵王生前时候皇帝便开始筹措九重天的建立,那时候因为黑道有规有矩,倒也算事事顺风顺心,可自那位王爷走后,江湖便等于失去了最大的镇压,又逐渐开始乱做一团,乱中求利益,中原各大门派武林世家在那一段岁月里皆夹着尾巴做人,闭门不出,如此才造就九重天在短短几十年之内发展如此迅速,而今完全成为一座与世隔绝的地下王城,好人的地狱,恶人的天堂,不过九重天更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有实力便能在此呼风唤雨,没有实力,屁都不是,故此才有十殿阎罗,九重天天王,十二道场主的地位出现,这些人各怀心思,都是些黑道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可你也应该知道,十指尚且分个长短,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如果说地下城是一个大江湖,那我九重天就俨然是一个小江湖,这其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时刻都在上演,而且虽说九重天是那位大人物的大手笔,可你更应该知道,这座江湖,并不是所有人都惧怕那位大人物的,尤其,是在京城广陵王案之后,故此,九重天之内,也分成了两个派系。”
说到这里,才算是进入正题,
火光忽明忽暗,燃烧的枯木发出哔哩吧啦声音,时不时溅射出两个火星子,都在靠近张凤府时候自动熄灭化为飞灰。
胖瘦罗汉二人看的惊讶,罡气自行护体,心道冰玄劲这门武功果真名不虚传。
张凤府收拢思绪。
“那二位前辈跟二重天天王黑寡妇是属于哪一派?”
胖罗汉道:“我们自然是希望这座江湖是他本来应该有的样子,风流写意是江湖,成王败寇是江湖,总之一句话,若是这座江山连江湖都不是来去自如的自由地,那江湖便失去了他本来的意义,这并非是一件让我们很喜欢的事情,可树大招风,总有那么许多人期望身后站立着一根大树,好为其遮风挡雨,偏偏这种人又不在少数,故此,想要推倒压在江湖之上的这座大山不可谓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们需要帮手。”
张凤府道:“所以二位有意放水输我三招,就是为了让我上你们的船?”
隔着散发出温热的火堆,胖罗汉的笑容也变得有些狡黠。
“那你愿不愿意上我们的船?上了我们的船,你的秘密还是秘密,无人会拆穿你将你置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凤府单手以那把杀人刀刀身挑弄着火堆,让火堆温热更甚,架子上摆放着金黄流油的烤肉油脂掉在火堆里,光华大盛。
他别有深意道:“与其说是我上你们的船,倒不如说是你们上了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