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也规规矩矩放回了原处。怕引人闲话,她又敷衍说笑了几句,才回通鉴馆。
过了几日,乌云散尽,天气转晴。莫兰手上的伤愈合了,想要洗净帕子,洗来洗去,却总有极淡的印子,令她烦闷不已。到了晚上方想出法子来,在烛火下,她细细往帕子上绣了两朵白色木兰花,而印子处刚好可绣做紫红色花蕊,她的刺绣功夫是从母亲那得的技艺,熟烂于心,不在话下。
到了半夜,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见有人敲门,声音又重又急,莫兰往被中缩了一缩,壮着胆子问:“是谁?”
那人轻声道:“我是弄月,姐姐快开门。”
莫兰一愣,摸黑从桁架上拿了衣裳,也顾不得穿,只披在肩头便去掌灯。开了门,见弄月裹着黑色披风,散着头发,一脸泪痕,嘴中囫囵说道:“姐姐,我怎么办?我好害怕。”莫兰拉着她的手坐到床沿边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弄月从怀中取出小竹简,摊开一看,里面的字已全部晕开,似被水浸泡过。莫兰还未开口,弄月急着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早上给花瓶换水时,架子上的竹简不知何故掉入花瓶中,等我捞出来,就已经变成这副模样。我心里害怕,一时鬼迷心窍,就将竹简带了出来……”
她越说越急,生怕百口莫辩。
莫兰抚着她的手,宽慰道:“不过是一副竹简,大可不必如此害怕。”她将竹简拿在手上仔细瞧了一瞧,许是某年西夏使臣带回的文书,里头文字晦涩难懂,极少有人翻阅。又道:“你怎能如此糊涂,这竹简若只是不小心湿了,禀明尚宫娘娘,倒还有回旋的余地,也可请人过来修复。如今你擅自将竹简带出来,犯了禁令,反倒罪上加罪,难以挽回了。”
宫中有规定,殿中各宗卷,如无特赦指令,宫人不许带出殿外,以防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