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事先喝下了夜长炎端来的含有剧毒的药粥,被九皇夜孤羽和那神秘的巅峰皇主击杀。
本以为阴谋得逞,皆大欢喜,可那巅峰皇主却又突然翻脸,向夜孤羽下了杀手,夜孤羽奋起反抗,可修为差距太大,根本没办法抗衡,却在临死的时候突兀自爆,一举重创了那皇主的本源。
烛龙族仅存的力量冲入军营,被反应过来的地妖大军消灭,只剩那位重伤的皇主,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地妖众人群情暴怒,却无人敢妄动。
那皇主扫了眼人群中的大皇子夜长风,他亲眼目睹了弟弟夜长炎给夜孤城下毒,联合九皇叔将自己的亲生父皇杀害,被这惨变打击了道心,此时失魂落魄,疯疯癫癫,一脸茫然失措地瘫坐在地上。
“弑父”的夜长炎见形式不对,早在混乱中就逃之夭夭,无迹可寻,神秘皇主见夜长风道心已毁,再无威胁,估量重伤的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没再取他性命,径直离开了军营,去寻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夜长炎,然而始终不见其踪影。
大敌烛龙族被剿灭,地妖国高层,却无一人为此感到开心,出征之时大军浩荡,回来却灰头土脸,几十万人战死沙场,二十多位太上马革裹尸,两位亲皇死于乱军,连狼皇夜孤城都成了冰冷的尸体,代价太惨重了!
九皇夜孤羽与二皇子夜长炎反叛,成为了地妖国的罪人,一死一逃,镇守永夜城的十三皇夜孤云听见这噩耗,当场一口血喷出,道心都差点崩塌。
地妖国的众多高层麻木昏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地妖国,怎么给夜孤城与两位亲皇办的葬礼,麻木的众人辅佐夜孤云成为辅政皇,暂时掌管地妖国大事,由李命常辅佐协助。
前途无量的大皇子夜长风,也遭到了毁灭打击,意志消沉,终日躲在府中饮酒灌醉,像换了个人似的,嗜酒,暴怒,连夜孤云下葬都没参加,丈夫身死,两个儿子一个成了叛徒,一个发了疯,皇后娘娘心力交瘁,不久也郁郁而终,葬礼上,夜长风还是没来。
唯一值得慰藉的,也许就是半年后,神妖皇贺语非走火入魔,突然暴毙的消息传出,神妖皇朝各个派系争权夺利,苦于内战,死了不少人,纷争持续了两千年,死得自己都害怕了,这场内乱才结束,太子贺应天以血腥手段镇压众敌,继任大统。
整整两千年,神妖皇朝从内乱不休,到大局已定,妖界各族从看热闹、放冷箭,到明哲保身、若无其事,地妖国中却依旧是人心涣散,一片萎靡,百废待兴,夜孤云醉心于修炼,全靠李命常执掌大局,有心而无力。
夜长风也颓废了两千年,躲在夜府的一隅之地,再无从前的意气风发,短短两千年,就成有志青年,变成了一个颓唐大叔,终日醉生梦死,暮色迟迟,直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女子穿越无尽山河,孤身来到了夜府。
“拿酒来!”夜长风蓬头垢面,须发垂地,一声怒吼,将手里空了的酒坛一把砸碎,其实夜府早就没了人,下人们都被发酒疯的夜长风暴打过,只有每天早上才会进来收拾,搬来新的烈酒。
年轻的女子被飞溅的碎片划伤,鲜血流淌染红了身上的青衣,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水雾迷茫的双眸死死盯着那个落魄的邋遢大叔,那人也抬起头来,望见这女子,似乎看出了什么,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波动,可也很快黯淡下去,低下头,口中依旧叫嚷着拿酒来,声音却低了许多。
女子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递给了男子一壶酒,他又抬起头来望了眼,接过酒壶,埋头痛饮……
往后的日子里,女子在夜府中住了下来,陪伴在男子的身边,他想要喝酒了,就递给他一壶酒,他把酒坛子砸碎,将屋里砸得混乱一片,女子也任劳任怨,将他造成的废墟一一收拾干净,没说一句话。
许多的时候,邋遢男子都莫名其妙地向女子发脾气,骂她贱骨头,把酒坛摔在她头上,摔得头破血流,千方百计地要讲她赶走,可女子还是置若罔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曾多言一句。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男子酒也喝够多了,也不再发酒疯撒泼,终有一天,他酒醒了,开口道了句:“我想出去走走。”
如他一般麻木的女子听见这句话,眼中闪过一抹明光,一如既往地点点头,却是首次开了口:“好,我陪你。”
没有惊动任何人,两人离开了永夜城,从封闭的心门里踏出一步,走向了外边的大千世界,跨遍万水千山,走过无尽疆域,遨游星海各界。
见证了波澜壮阔的北海的潮起潮落,体会过冰原上万古不变的冰天雪地,徒步跋涉了穷山恶水、蛇虫遍布的云梦大泽,渡过了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无尽沙漠,漫步在奥远深沉的外域星空。
领略了人世间的变化无常,目睹一个个生命的成长与消亡,看过日升日落、花开花谢,那男子依旧嗜酒,却不再像往日那般死气沉沉,眼中多了些色彩,脸上虽是死板,也显得麻木,女子很开心。
在玄界北域永恒的冰川上,面对着初升的朝阳,男子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将身边也笑着的女子揽入怀里,轻声道:“这些日子里有你,真好!”
女子娇躯一震,眼中闪动着幸福的泪光。
两人成亲了,在没有人见证的情况下,在这人迹罕至的冰原上,向天起誓,以地为盟,此生此世,绝不会再丢下彼此,那三千多年前桃花盛开的三月,少年也拉着少女的手,信誓旦旦地道:“我要娶你!”
两人依旧四处游玩,心中除了变幻的风景,却多了彼此的笑脸,本以为生活会这样持续到永远,直到有一天,在被称作九界恶土的魔界,男子再次听见那个做梦都会被吓醒的名字:夜长炎!
时隔多年,再次相见,夜长炎已是货真价实的太上强者,是魔界天资横溢的后起之秀,见到他的第一眼,夜长风的心里就被仇恨填满,忘记了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忘记了两人间的差距,一来就下了死手,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
可夜长炎只是玩世不恭地笑,任凭夜长风如何攻击,也不躲避,也不还手,事实上,以他的修为力量,若是不收敛自身气息,光凭反震之力都能将夜长风震得经脉粉碎,面对夜长风的指责,只是笑道:“我问心无愧!”
直到发狂的夜长风精疲力尽,力量透支而昏死,等醒过来的时候,夜长炎已不见踪影,留下了一张纸条:想要报仇?三千年后,玄界漠城,恭候大驾!
周围只有韩清兰在照料,夜长风没有询问,自嘲冷笑,知道无论是修为或者地位,都不是如今的夜长炎对手,也许早已不被人家放在了眼里,韩清兰伸手握住他紧紧攥着的拳头,仍然道:“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他不言,她不语,一路无话,两人回到了妖界,回到了永夜城,夜长风走进皇城,找到了许久未谋面的十三皇叔夜孤云与国相李命常,直接开口:“我想要执掌地妖。”
三千年时间,夜孤云虽到达了巅峰皇主,却比印象中要苍老许多,望着这个本以为会一蹶不振的侄子,此时却意气风发地站在自己身前,夜孤云笑了,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很好,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