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明的不行,就只能来阴的。
夜阳曾经在某一卷流传远久的古籍上,看到过一则传纪,传纪的主人公叫什么名字已不可考,那个时候的人称他为白主,白主从小体弱多病,没有半点修炼的天赋,可他却有着惊人的智慧,凭借恐怖的谋略,一度掀起腥风血雨,整个世界都逃不出他的算计,以谋为道,臻至无上之境。
看过这则传纪的人很多,可绝大部分却对于这种故事嗤之以鼻,连几个至交好友也不以为然,夜阳却对此深信不疑,将着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白主视为榜样,很多时候都在以他为目标,企图追赶他,超越他。
事实上也是如此,夜阳年纪轻轻,但单论起计谋心智,却超过了大部分的老一辈强者一大截,从重生归来,都是兵行险招,虽经历了许多波折,却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是他的过人之处,却也无意间让他养成了这种妄自尊大的观点,甚至以为任何事都在自己的计划中运行。
可静静思索来,许多的事情都沾了个运气,若不是这个运气,后果只怕无法想象,离满盘皆输也差不多,而现在,就是缺乏了这种运气,单从血灵城这事来看,隐烨的城府明显比夜阳要深沉许多。
夜殿下久经胜场,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失败,也难怪表现得如此,对于他来说,这是一次深及骨髓的沉重打击,狠狠地摔了一跤,若不及时调整,只怕后果很严重,而若是透过气来,从中悟出些什么,也不失为一场不小的机缘。
前进的路上,夜阳没有去理会四周光怪陆离的景象,修长的柳叶眉紧促,脸色显得愈发苍白,毫无疑问,血昊两人已逃出城,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如何去补救,重新让这两个逃跑的猎物钻进笼子。
夜阳再没有费时间去怨恨或是自责,脑中混乱的思绪以光速飞快运行,他尽力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一个个新的想法被提出,又一个个地自我否决掉。
各种思绪在疯狂地进行着角逐与碰撞,尽管夜阳已经尽力去使自己的的心态恢复平静,可却越来越乱,越来越烦躁,叽叽喳喳的声音几乎让大脑爆炸开,到最后化作一道声嘶力竭地怒吼:“呃啊——”
“噗嗤!”夜阳抱着脑袋嘶吼,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声音,一口逆血涌上喉咙,血雾在空中喷洒,身旁的两人大惊失色,连忙停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随着一口鲜血喷出,夜阳的身子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两人才放开,他就软绵绵地坐在了地上,脑袋低垂,白衣染尘,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半个脸庞,嘴角还残留血迹,双目却没有了光泽,脑海中一片空白……
“殿下!”两人吓得变了脸色,正要检查他的身体状况,夜阳却发出了沙哑的笑声,放肆地低声自嘲着:“真是愚不可及!蠢得一无是处!千算万算都是漏洞,再怎么挣扎也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这是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痛苦,痛到了骨子里,痛彻心扉!就像没了脚的神偷,瞎了眼的鹰隼,断了手的剑客,就像画师心爱的作品沾了墨迹,农夫辛苦的庄稼遭了虫灾,找不到地方发泄!
夜阳无力地自嘲,喉咙中不断咳出鲜血,俊俏的面孔苍白得可怕,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各种负面感情纷至沓来,在脑海中嗡嗡响个不停……
逝去的师尊,离散的师妹,分别的若离,被毁的魔界,风雨飘摇的狼族,一幕幕在夜阳的脑海中重演,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连修炼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可一旦夜阳认准的事情,却对自己苛刻到了极点。
他不允许自己在谋略上有任何的失败,却不幸地遇到了更强的对手,以至于造成了无法估计的后果,凭他的精明,可以预料到血灵圣矿流出后可能会引起的巨大风波,内忧外患,分崩离析,而造成这样局面的自己,却在之前还抱着玩儿的心态!
“我本以为我是个圣者,却没想到还是一个凡人!世上就没有算无遗策的圣人,所有的人都是凡人!”夜阳带着哭腔愤恨道,仰天长啸,发出不甘的怒号,他想做算无遗策的白主,却在这个地方遭到惨败,始终走不出这个心结,反而越陷越深,很偏执,却又很现实,令人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