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的月亮虽然不是很圆,但依然明亮,桂花飘香,那时古代的中秋节,南北有别,北方人喜欢跪拜月亮、月神,南方人只是赏月,有登楼远眺的习俗。
浩淼长江的东方尽头,一轮缺月升起,浪水击打着岸边的礁石,清凉山下,雄伟沧桑、布满历史痕迹的石头城里,王家院子的桂花也开了,走在备弄,都能闻到阵阵香味。
“这琮儿还是讲情分的,二话不说,就把马同那死奴才拿走的东西追回来了,真真是有求必应。看似隔得远些,其实比姑娘们(小姑子)那层联姻都好……”陈氏眉开眼笑,又不禁叹息:“可惜啊可惜,咱们就一个闺女,贾琮又是已经成家立业了的……”
王子胜吹吹胡子不言语。
“他不是要走了么……”王熙凤暗自嘀咕,她原本想着贾琮怎么也要来王家一转的,再不济也得来收收银子,狮子大开口一番,才符合他那不肯吃亏的脾性……可是他终究没来,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想想真气人。
可能她更多的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不然怎会如此?有时候想想,可怜自己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才会败给了他,真不甘心啊,就算把马同的地契、房契追回来,也不能抵消。
此时在跨院备弄巡逻的人,收到了门房传来的消息,这管家飞快来堂中传报,“老爷,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一炷香时间过后。
按江南习俗,白灯笼从王仁的正寢,直挂到大门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对夫妇,开始哭天抢地,高邮传过来的消息,送回来的人,河道衙门与高邮县衙,报的都是船只搁浅、溺水身亡,并且是王仁一意孤行要过去的,完全是天灾人祸,怨不得任何人。
陈氏哭着喊着要大闹,要打官司,她还以为是当初的威风时刻,像薛蟠一样打死人,还可以逍遥法外,一走了之。
两行眼泪也挂在了停留于正寢门外的王熙凤的精致的脸上,她不知道有几分出于真心,但这个人终究是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亲哥哥。
“高邮河道……”王熙凤心里一惊:“难道是……”
那老两口哭了片刻,却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王熙凤的肚子,还好……这里面还有个后人……就算王熙凤带回来两个女的,也可以入赘……
说起来,江南经商风俗比北方严重,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把传宗接代看得很重要,有些人经商几十年不回家的,江西一带为了发财,还有自己刨自家祖坟的,这是部分现象。
即使很多人要留后,他们也不介意收养义子,只不过,明朝以来的法律上,收养十年的义子如果背叛,主家可以按奴婢来处理,更何况王熙凤的孩子还有王家血脉呢?
“我是该爱你?”王熙凤却不在意父母的目光,远眺天外,幽幽地道:“还是该恨你?”
……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金陵南城的长干里,何逸在山海书店金陵分店的二楼上,举起一杯酒,遥敬北方,袍服在风中飘扬,与他一起的,还有周温白、甄宝玉、柳采薇、陈阮。
后二女共同抚琴,三个秀才在金陵都小有名气,八股与诗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