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之急,是让盐商重新开市。”
“可是盐商们嫌盐票高,就往下压榨灶户和挑夫,灶户和挑夫也不干了,咱家能怎么办?”
“换人!”
换人?刘知远一愣:“怎么换”?
“现在的扬州盐商,很多不是本地人,有徽商,有各个大官老爷的同乡、亲戚,他们很多人都有上十万的家产,不淘点出来,怎么能治河?”
贾琮冷冷地道:“这换人也和发盐票一样,无声无息地来,先从灶户换起,两淮各地的灶户,本就是极度贫苦之人,靠力气吃饭,还有漕帮,公公极力拉拢这些人,让他们加大盐商的工银,就算不增大,也得一如既往。”
“有了这些人和镇江营兵,公公再换盐商,盐商没有了盐票,等人心一稳,公公再宣布,所有盐引作废,让盐法道按盐票实施。没有了下面的支持,整倒一部分大盐商就很容易。”
“这其中有很多要注意的,盐商不能全部清理,得留下一两个上道的、老实的、听话的,稳定人心,否则新上来的也惴惴不安了,此事不宜快,只宜稳……”
贾琮深入分析地说了好几条,刘知远如获至宝,急忙叫胖瘦两个太监记下来。
即便坑盐商和盐法道的钱,是贾琮出的卑鄙无耻的点子,吃人不吐骨头,还让他被天怒人怨,但是刘知远没有迁怒于贾琮。
这不难理解,第一他们平时互相尊重,有时候太监的友谊比文人之间更好,文人那嘴脸是又虚伪又丑陋,太监不同,只要尊重他们,位子够了,比较容易结交。
第二则是刘知远的心里,给皇上办事、收钱才是第一位,其他什么民生、河道,通通要靠后面的,刘知远临行前躬腰道:“山海兄放心,河道的钱,咱家是不会耽误的。”
贾琮却不拿他当好朋友,相反,很反感这个祸害,等他们一走,招手叫孙福进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耳语一遍。
……
且说刘知远躲躲藏藏地乘轿走,好久也未出瓜洲,等到西北路口之时,但见一伙民众,黑压压的约莫几百人,为首的是几个青行的人,分散在境内的小河船上。
刚过来几步,鸡蛋、白菜、石头,就纷纷往他们身上招呼,愤怒的民众遍布此地,惊天动地。
刘知远吓得魂飞魄散,所幸护卫守住,也没人敢真杀他,临了,青行的人逃跑的时候,纷纷高喊:“讨巡盐御史大人领赏去!”
“讨盐法道大人领赏去!”
“走哇!走哇!”
刘知远气得浑身颤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尸暴跳:“贾斯文!阎铭!咱家与你们不共戴天!你们等着!”
暴跳如雷之下,又踢随从们去追,一定要杀鸡儆猴。
此事不出几日,疯传大江南北,贾斯文不知道,他想挑拨离间,贾琮的火却添得更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刘知远宁愿相信是他们干的,也不相信是贾琮干的,打死也不信。
刘知远也不知道,这事真是贾琮干的。
与此同时,江南百姓都担忧刘知远要来,个个痛骂,相反的是,在刘知远的衬托和对比之下,贾琮顿时显得高大上起来,爱民如子!亲自出钱治河!执法严厉!这才是好官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