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定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是不是?”
……
情势似乎激烈了起来,但紧接着有人介入,将冲突之人分开。
但看情况,似乎并没有人为林氏出头。
殿中,楚若才眸光一扫介入其中的各方势力,看着他们假情假意的模样,心中一沉。
他明白了,这些人怕是不会与他们南军共进退,甚至乐于见到他们出丑。
随着谈判到了如今地步,所谓同盟依然还在,但便是同盟之中,各方为了利益,也开始争的你死我活。
就如道门之乱,各方就暗地里龌龊不断。
目前来看,大家只要保证一起抵抗国朝的大势不变,其他方面,却是未必就一条心了。
眼见林氏被嘲讽羞辱,他们巴不得借此给林氏一个教训,让南军搞清楚,莫要以为如今强大了,就当真不知分寸。
此刻的情景便是证明了,如果没有他们这些人在后面为南军撑腰,就凭他南军自己,其实在国朝眼中什么也不是。
这些事,楚若才心知肚明,今日这位置怕是非坐不可了,便是想扭头便走也做不到,不用国朝出面,就连这些同盟,也不会允许他南军破坏如今的局面。
楚若才深吸口气,忍下心头怒火,微微闭了闭眼,再缓缓吐出去,面上恢复了沉稳,随即竟当真朝着这角落走去。
“先生,这……”他身边诸人,皆黑着脸,有人不忿。
但楚若才却一抬手,阻止他言,眸光一扫全场,竟微微一笑,淡然道:“无需多言,尔等莫非忘了,若林公当真只求恩荣富贵,早在这位大人还不知在哪儿的时候,林公便已立于这金殿最繁华处,俯视天下众生。在场这满殿诸人,又有几位可与林公并立?正是不愿与此般人为伍,林公方才毅然舍高处,而居微末,这些年来林公横刀立马,披荆斩棘,莫非还是为了昔日舍弃之旧景不成,尔等缘何要觉得不满。好极、好极,倒要多谢这位大人如此心思,如今这角落方寸之地,看似卑微,实则正合林公之志,正和我南国之志,若当真要将我等置于他处,还真是叫我等为难……”
他声音并不小,满殿人都清晰听闻,瞬息,多少人为之错愕。
紧接着又多少人为之面色阴沉难看。
楚若才这番话,简直将满朝权贵骂了个遍!
称他们心中并无家国天下,只享荣华富贵,还恬不知耻,反以为荣。
楚若才身边诸人闻言,却是心气立马顺当,冷眼看着诸多看笑话之辈,也是开口挤兑:“先生教训的对,我等着相了!”
“不错,这金殿堂皇,诸公不可一世,却不知是否敢俯瞰他们治下的黎明百姓是何等悲苦!这位大人说的当真不错,在这金殿之上,我等的确该遮脸,实在羞于与此间人为伍啊!”
那礼部大人,当场变了颜色,怒斥:“为人子,为保生身性命而弃父母宗祠,大不孝也。”
“为人臣,世受皇恩,却行逆君之事,此大不忠。”
“为人主,纵兵为祸,为外敌张目,乱祖宗江山,祸黎民百姓,此大不仁!”
“为人父,欲一女二嫁,坏伦理纲常,此大不义。”
“试问满殿诸公,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居然还敢大庭广众之下,谈为人之大道,滑稽否?古人云,小人得志便猖狂,果然诚不欺我!”
“啪!”楚若才一拍桌面:“匹夫岂敢如此污我主公?”
“天下事,天下人做。天下德行,天下人说!林贼既敢做,老夫又如何不敢说?”那大人须发皆张,怒目圆瞪。
楚若才声音陡然太高:“好,那某请教,当朝圣祖爷在五百年前亦食前梁君主之俸禄,却斩黄旗立大夏,照你之言,圣祖爷是大不忠否?”
“前梁不甘兵败,以圣祖爷亲族,甚至祖坟宗祠想威胁,圣祖爷不从,至亲族被斩,宗祠被毁,照你之言,又是否大不孝?”
“圣祖起兵,二十年间,罹难牺牲者不计其数,遍地浮尸,家家戴孝,圣祖爷又是否不仁?”
“至于一女二嫁,大人言一生究礼,又岂敢凭白无故污女子清白?我南军自始至终,从未否认我家小姐之姻缘,何来一女二嫁之说?大人如此信口雌黄,就不怕遭报应吗?莫说未有其事,便是圣祖当年,有侄女已订婚夫家,却因夫家投敌,圣祖灭其族,再嫁公主,难道这便是不义?”
“尓今日之所言,可敢当着这满殿诸公,再言一遍?”楚若才勃然而怒,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