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道门中人把酒言欢,看那些道门中人坐着不动,他却站起身来亲自敬酒,果真是礼贤下士。
说实话,墨白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该去管这闲事,可稍稍沉吟,还是开口道:“停车!”
马车停下,墨白起身,却又一顿,随之坐下,沉声道了一句:“对面那阁楼上有几名道人在吃酒。”
“殿下请吩咐!”赶车的黑衣人一直眼观八方,一听殿下的话,立刻抬眸望去沉声道。
“去代我也给他们敬杯酒!”墨白沉声道。
……
没过一会,便只听闻对面阁楼上似传来了动静。
墨白抬眼看去,只见上面诸人再没有人敢安坐,全部朝着楼下马车看来。
墨白手挑起帘子,放下。
不一会,便有数人朝着马车而来。
“我等拜见明王殿下!”一阵声响传来,墨白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只传出声音:“没听说我被削爵了吗?”
马车外,几人一怔,连忙又再次躬身道:“我等拜见六皇子殿下!”
墨白这才打开车门,却还是没有出来,只是盯着这些人看了一眼。
“果然是六弟!”正这时一个身穿亲王服的男子就站在一边朝着墨白看来,微微扯了扯嘴角,拱拱手笑着招呼道。
墨白瞥他一眼:“原来是平王兄!我刚才路过,看见一位亲王在此吃饭,便命车马停下,和你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平王见墨白坐在那儿动也不动一下,心中其实并不高兴,但也不敢如何,只好笑道:“今日王兄宴客,不想竟恰逢六弟路过……”
墨白打断他的话:“便是这些贵客吧,方才我见平王兄却站起身来给客人敬酒,诸位客人屁股都未动一下,便欣然饮之,能对我皇家如此姿态的,那定然是贵客无疑,我一个小小皇子路过时既见到贵客,又岂敢不去拜见一番,只不知道我敬的酒,诸位贵客可喝了?”
说到这里时,那四五命道门中人,已然是脸色发白,各自对视一眼,满是恐惧。
平王脸色也刹那涨红,站在一边,只觉得难堪,却还是想要解围道:“六弟误会了,其实……”
“平王兄不准我敬酒?”墨白第一次双目定在他身上。
平王张着嘴,张合几下,最终发不出声音。
“原来是诸位道门精英,难怪敢摆出如此姿态,对不住了,在下形容不佳,不好抛头露面,故而命家将上去代为敬酒,不知诸位可有不满?”墨白轻声道。
“我等不敢!”那几人早已吓得够呛,一个个躬着身子丝毫不敢抬头。
街道上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边,便远远看着这些道门中人,颤颤巍巍的模样。
更有人已经通过那头白发,认出了墨白来。
也有兵士发现了异常,却是立马又当做没看见,根本不过来。
“那我的酒你们喝了没有?”墨白又问道。
“我等不敢!”众人更是吓的冷汗直流。
平王就站在一边,看着先前在自己面前傲气无双的人等,此刻如一只鹌鹑一般小心翼翼的躬身站在墨白面前,不敢露出一丝丝峥嵘来。
他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痛骂这些人没有丝毫骨气,又痛恨墨白当众令他出丑。
“真没喝?”墨白转头看向特卫。
特卫摇头:“没喝!”
墨白点点头放下了车帘,马车冲着几人前行。
几人微微抬眸,连忙躬着身子让开道路。
待墨白马车走远一些,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额头上满是冷汗。
平王站一边,再看向这些先前的贵客,只觉得浑身难受,而那些道门中人又何尝不是尴尬到了极点。
双方诡异的沉默着,终于平王深吸一口气道:“诸位,本王还有事,今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诸人哪个脸色好看,但墨白方才一阵敲打,很明显起了作用,众人看着那还在缓缓前行的马车,闻言竟是也自躬下身来道:“不敢,不敢!”
平王见他们突然如此恭敬起来,不由脸色又是一滞,斜眼看了一眼那远走马车,心中满是复杂。
这里他是待不下去了,转身便要离开,诸道门人士也是脸上发烧,心中恐惧也未完全淡去,也没了再聚的心思,只想马上回去通报长辈,以防后患。
“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了!”突然,一道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竟还有一名特卫没有跟上马车。
平王也听到了声音,却是回头看了一眼,脚步微顿,但并未再走回来。
却听见那特卫,沉声道:“既然尔等喜欢坐着,那便自断双腿吧,尔等可有意见?”
“阁下,我等已经认错,何必逼人太甚!”几人脸色皆铁青。
特卫二话不说,身形一个模糊。
平王眼神刹那大惊,却也只是一个刹那,便闻一声惨叫传来。
方才开口之人,已然倒在了地上,特卫的脚正踩在他胸口,周边数人,竟无一人敢动。
“殿下让你断腿,你端是不断?”特卫面无表情道。
“断,我断!”地上那人声音微弱。
特卫移开腿,再不开口,就站在一旁。
数人眼神一辈,齐齐拿起兵刃,朝着自己腿骨敲去。
特卫看得出来,他们留手,没敲膝盖,均是敲小腿骨,恢复后不怎么影响今后。
特卫没有出声,而在不远处的平王却亲眼所见,明王已经走了,只留下一个侍卫而已,便让这些人丝毫不敢反抗,自断双腿……
“嘶!”平王倒吸一口凉气,二话不说,掩面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