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过。只觉双腿便似要断了一般。
但求在山脚那家叫‘映雪’的客栈,找回夜狮,然后赶紧回到庄子去,歇上个三年五载,等缓过来了,再陪那萧公子去找镇魂令不迟。
想到他竟然要将好好的镇魂令销毁,鄢庄主心下难免有几分悻悻然。
正胡思乱想间,忽见前方转弯处一棵杉树下一老僧正在入定,弄影一看那僧人,她那好看的弯弯眉毛便拧了两拧。
而萧渐漓跟杜若衡一见那人,却是一脸肃然的疾步上前,然后在老僧面前站定,恭恭敬敬的一个唤了一声“师叔”,一个唤了一声“尽空长老”。
弄影心里哼了一声,不远不近的跟在二人身后,不知这老僧守在这里意欲何为。
但见尽空缓缓张开双目,望着萧渐漓与杜若衡,长长叹了口气。
“你二人――,唉!”尽空摇了摇头,双手叠于胸前,捏了个手诀,似在心下默默诵念了些什么,过了半柱香功夫,方开口道“渐漓,你下一步,要怎么走。”
萧渐漓低声道“我会带她去慈恩寺。”
“很好,我在此等你,就是要指点你去那里,唉,是因缘性,心犹未明,一专为忆,一人专忘,若逢不逢,或见非见,你可知你今日这般殚心竭虑护她周全,她日后就不会辜负你今日之苦心么。”
‘是因缘性,心犹未明,一专为忆,一人专忘,若逢不逢,或见非见’这句偈语萧渐漓只觉分外熟悉,猛然间,回想起西夏承天寺前那个天竺僧人布沙迦罗亦曾说过这句话,他微微一怔,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慌张莫名袭来――难道日后她终将负他,二人会落到一忆一忘,若逢不逢,或见非见的地步么。
他低头沉默片刻,终张口说道“既然是因缘性,那日后之果,渐漓自甘愿承担。”
尽空见萧渐漓仍这般不悟,想他身为永宁王世子,又生得这般人才,自己尽融师兄二十年来苦心调教,将毕生所学尽悉传授于他,他此番退得敌军,无论朝野,都受人赞叹,这般好的一个男人,此刻竟为了一个女子,甘心堕入魔道,心中又是悲愤,又是惋惜,望了一眼弄影,长叹道“渐漓,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妖女,毁了你师父的一番心血,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么!”
杜若衡见尽空发怒,急忙道“长老严重了,即便邪魔,诸佛菩萨亦是要竭力点化,助其修成正道,何况鄢姑娘一弱女子――”
“弱女子!?”尽空打断了杜若衡的话,带着无尽苍凉之意道“不想你二人竟会被这妖女蛊惑,非要到无法回头才心生悔意么!”
弄影本来就对尽空殊无好感,先时在一旁听得尽空絮絮叨叨,早已心生怨恨,此刻再听他这么一说,只觉是可忍,那就不是夜茗山庄第十七任庄主鄢弄影了,但听她清清脆脆的冷笑了一声,作出一副凶狠神色,努力的大声说道“你老人家用不着操心,待日后本妖女修成了邪魔,自将提拔二位公子做那左右护法,怎见得就没有大好前程――”
“不得无礼!”萧渐漓与杜若衡两人几乎一齐出口打断了弄影的话,萧渐漓同时将弄影往身后一扯,呼道“师叔――”
“罢了,罢了。”尽空手一摆,猛然站了起来,一个转身,挥了挥衣袖,足尖竟似未曾着地一般,飘然离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