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渐漓猛然醒悟,自己那日在深谷隐台,全身黑衣,身披斗篷,面带面具,唯有这一双手,是露在外面的。
而二人合奏时,除了心领神会,也是要时刻注意对方的手势的,一挑一抹之间的变幻都要配合到极致,才能完成这一曲,因此那日萧渐漓的双手,是给了弄影很深印象的。
此后二人虽一度亲密相处,但弄影女孩子家,极少去注意一个男子身体的任何部分,所以直到此刻,方发觉萧渐漓的双手跟夜雨阁那歹人的双手竟一模一样。
一时之间,各种念头涌上心头,胸口那剑伤又似乎要裂开一样。
萧渐漓但见弄影神色恐慌,面色苍白,一手按在心脏处,自己的心也禁不住隐隐发痛,急忙上前,扶住弄影,低声急促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只是但凡那经常练剑弹琴之人,手指骨骼总是有几分相似的,那人若活着,这琴怎么会被劈成两截,你莫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弄影望着萧渐漓,眼中惊慌之色依旧未曾消退,过了好半晌疼痛微微缓解,方回过神来,身子略一扭,挣脱了萧渐漓的双手,又再后退两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回庄子上去,马上就回去。”
唯有到了庄子,将大门一闭,各种机关阵法布上,然后把自己关在那四百年前就建好的小木楼里,方能真正心安。
萧渐漓苦涩一笑“好,回庄子,我们这就回去。”
若果有朝一日,她知道了自己便是那人,这该如何是好?
不能让她知道,永远不能让她知道。
夜狮再度载着二人南下,此时鄢弄影已经回过了神来。
想想萧渐漓方才的话确实也有道理,估计从小握剑弹琴之人,手指总比别人要长写,指骨要粗些,指尖也粗糙些,再说了,那人那晚若非遭遇不测,这枯木龙吟又怎会断成两截。
更何况,那人一心要杀死她,而这萧渐漓――弄影面上微微一红――而这萧渐漓,弄影即便再年幼无知,内心再对他抗拒,还是可以觉察到这萧渐漓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的。
若说这两人是一个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想起方才失态,不禁心中微感歉意,略一踌躇,终开口道“萧公子,方才对不起――”
话未说完,但觉腰间一紧,萧渐漓原本握住缰绳的双手突然腾出一只,紧拥上了弄影的腰肢。
“傻姑娘,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管你做了什么,这三个字,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萧渐漓沙哑暗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弄影只觉他这话说得既莫名其妙又暧昧不清,心中一阵别扭,张口便道“都说那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萧公子休要置在下于那不善之境,啊,”她的长篇大论方起了个头,突然却停了下来,手指着前方惊呼道“那是什么东西?”
前方目穷之处,但见烟尘滚滚,依稀可见无数黑色的人影在攒动。
“那不是什么东西,是军队。”萧渐漓低声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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