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于是挣扎着便要坐起来。
这一挣扎,触动了伤口,一阵剧痛袭来,人又昏了下去。
岑琯吓得心中一凉,焦急大声喊道“鄢姑娘!鄢姑娘!”边说,边一手抵住弄影胸口,将自己真气,灌注弄影体内。
弄影这次不过是一时痛得晕过去,很快便又转醒,但觉一口温暖气息在心头游走,好不舒服,不禁拼着力气赞道“岑姑娘的大乘八宗心法,老夫真心、真心佩服,若姑娘不嫌弃老夫,就收了,收了老夫为徒罢,每年清明重阳——”
她说话断断续续,着实费力,一口气跟不上,气息又开始混乱。
岑琯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急忙道“你别说话,你别说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说话。”
弄影这下倒愣了一下,她原本只是习惯性说说而已,却没想到这次拜师如此顺利,当下大喜,望着岑琯,便用那微弱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喊道“师父,师父。”
弄影睡的这间房,是杜府书房附带的一间暖阁,琯琯方才的那两声喊叫,却让聚在书房处的杜若衡等人急忙冲了进来。
“鄢姑娘嚷着要回园子,一闹,就脱力了。”岑琯急急向众人解释道。
“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回庄子,等伤好了,我们就送你回去。”叶楚材站立弄影身侧,弯着腰低声对她说道。
“不行,今年的茶叶,还有鲜花——”一年之计在于春,这些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公子们哪里晓得她身为花农的苦。
“你庄子今年的茶叶鲜花我都买下,唔,别动。”杜若衡轻轻拍了下她的脸。
“这多不好意思——”鄢庄主迷糊之间不忘客套几句。
“也没有啥不好意思,他转手再卖不会吃亏的。”陈天启笑了起来。
弄影看到陈天启,倒有些记起发生的事情来了,再一看,江左诸子中除了萧渐漓,竟都在旁,傅扬波跟孟斓轩也站在一旁,人人俱是一脸关切。
这一下,她倒有些良心发现,回想自己既往诸多胡闹,此刻竟是这些人搭救,于是那清醒之际绝不会说的话,此时倒是很流畅的说了出来。
“老夫今日、今日身遭此难,不想竟承蒙诸位搭救,着实感激,感激不尽,老夫既往多有胡作非为,得罪了诸位公子,诸位公子以德报怨,老夫深受感动,感动,回去后,必将痛改前非,再不人后说诸位不过是徒有虚名的老男人了,咳咳,每年清明重阳,那鲜花茶叶,定当遣人送来的。”她不顾听者一脸的愕然,只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废话,气又有些上不来,只不停的喘了几口气,又待说,却听到一阵熟悉且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萧渐漓的声音耳边响起“弄影。”
弄影怔了一下,心头袭来一阵痛。
“不要,我不要见他。”她紧闭着眼睛,说罢,就要翻身朝向里,一动,牵扯伤处,呲牙咧嘴的又是一阵剧痛。
“不见不见,轰出去了。”杜若衡低声哄道。
“你们这么多人,挤来观看,却是没看过快死的人么,等我死透了,再排得这般齐整来看也不迟。”鄢庄主脾气上来,方才自己情真意切检讨的一翻话早就忘记。
幸好一干人都不陌生这鄢弄影的脾气,见她性命无大碍,便纷纷退出屋外,房间似乎又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