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你那是做贼心虚跑回家的!”刘二娃也立刻跳了起来。
“你……这事儿我的小厮可以作证。”
“你家小厮作证?你的家奴自然向着你了。”
……
眼见得二人又要吵起来,武大烈忙命衙役把双方拉开,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对刘二娃问道:
“你说你爹是喝了粥之后腹痛不止,可有实证?”
“有的。”刘二娃抹了一把眼泪,一边递出一只破瓦罐,“这是我自己领的那份儿,我爹喝剩的半碗粥,还在我妹妹手中。”
武大烈见他们连物证都有,这一下又信了几分,又气又恨地瞪了梁铮一眼,招手唤过一个捕快去取物证。一边唤来仵作,用银针一探瓦罐,果然是黑的。
“是砒霜!”
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多时,先前去求证的捕快带了几个灾民回来,向武大烈回禀道:“大人,已到城郊查问过了,这些人都声称昨日的确看到梁公子在粥铺派粥,还和这位刘二娃一家吵了起来。”
话音刚落,那几个灾民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开了:
“不错。我们起初还以为这位梁公子好心派粥,结果他见了刘二家的妹妹,就拉拉扯扯的没个了手。”
“那女孩儿拼命躲,可他就是不放手。”
“刘二娃上去拉他,还被他踹了一脚。”
……
一时众口一词,说得有板有眼。
然而梁铮听到这里,却是蓦地镇静了下来。
这些人既然连人证都准备好了,看来是蓄谋已久……那么不用想,那位不知从何说起的“妹妹”也必定会带着下过砒霜的碗出现了。
这绝对是栽赃陷害,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位刘二娃自己绝对没见过,没道理这么处心积虑地陷害自己啊。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追究动机的时候了……
从武大烈望着自己越来越冷的眼神,他看得出对方已经信了八成。
不过这也难怪……
到了这种地步,连他自己也都要怀疑自己记忆里的昨天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换句话说,如今已是毫无生机的死局。
那么怎么办?
梁铮心念电转,开始暗暗寻思破解的方法。
※※※
又过了片刻,那位去取物证的捕快果然带着一个瘦弱的女孩捧着半碗残粥回来了。
武大烈冷眼看那女孩,虽然一般蓬头垢面,但仔细一看,却是袅袅婷婷颇有些动人心处,这一下已信了九成,叫来仵作一探残粥,果然也是银针变黑。而后取来三人户帖一看,果然是父女兄妹。
明朝户籍管理极其严格,朱元璋以“辩贵贱、正名分”为宗旨,规定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入籍;户以籍定,分为军、民、匠、灶各有所属,不得混淆。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固定场所,除了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可以“游学天下”,普通的百姓是不能乱跑的,《大明律》明文规定“农业者不出一里之间,朝出暮入,作息之道相互知”。就是说你在你们这个乡里之类不能乱跑,外出必须有“路引”,否则就是流民,要被抓起来的。
所以这户帖,也就相当于现在的“身份证”。
“你……再验一验尸体。”呆然木了半晌的武大烈有气无力地挥手道。
事到如今,可以说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地铁案如山了,验尸不过只是例行公事而已,结局如何他几乎都能预见。
果不其然,仵作掀开草席,先检查了尸体僵硬的四肢、发黑的体表,见并无外伤,跟着用银针一探口腔、咽喉,却是瞬间变黑。
这一下谁都看得分明,实在是辩无可辩,加上平素梁铮的作为,武大烈已是信了个十乘十,也不等仵作回报,狠狠地一敲惊堂木:
“梁铮,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这一记敲在桌上,却更像是敲在他心里。
这个孽障,真是枉费了远智兄一番教诲,枉费了自己一番心意,平素欺男霸女,如今更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毒杀人命!
这……这……
如何还能瞒得下来,保得下来?
但偏偏就在这时!
“哈哈哈哈~~!”
一阵恣意淋漓的大笑,蓦地从公堂之上炸起。
“你们这些渣渣,偷吃不知道抹嘴,做假不懂得收尾。”梁铮得意之下,连自己出现了“渣渣”这种口误也懒得修改了,“来来来,我来教你如何冤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