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身子一下起了反应,忍不住地咳起来。
刚刚展开帝旨的怀王眉头颦起,将担忧藏在桃花眼底,握着帝旨的手却紧了起来。目光扫到旨上的内容,都有些不想开口。等常乐勉强停了咳,这才难得地严肃道:
“十三郡太守张长修受旨。”
“臣在。”
“应天顺时,受兹明名。帝曰,十三郡太守张长修以巧计破获育人连环偷盗一案,有功。朕甚悦,特嘉……夫妻相携,同心无克。谕此。”
一份帝旨念下,张长修受旨,怀王又从内侍手中接过一份帝旨。
将要起身的太守府众人,又忙跪下。
怀王缓缓地展开帝旨,终于心情好了点。目光从张长修挪到他身边的常乐身上,桃花目含笑,道:“太守张长修之妻,常氏,受旨。”
此话一出,众人错愕。
常乐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在怀王的目光暗示下,欣喜道:“臣妇在。”
怀王的声音要温柔许多,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名。帝曰,十三郡太守张长修之妻常氏,画技超绝,助夫明案,有功。古言妻贤夫祸少,当朝官妇当效之……夫妻相携,同心无克。谕此。”
“太守夫人,受旨罢。”怀王说着,将帝旨卷起放在常乐抬起的手上,顺手就捉住她的胳膊将她往起拉,道,“都起来罢。”
常乐膝盖已经疼到麻木,小腿暂时地失去知觉,站起来有些困难。怀王刚拉到一半便发现异常,碍于身份又不能将她抱起,幸好看见十里机灵跑了过来,立马在常乐要栽倒的那刻交到十里手上。
十里身材还是有些娇小,扶不住一个失控的人。怀王见状,还未收回的手顿了一分,眉目之间都是担忧。
刀光火石之间,张长修伸手一揽,将常乐圈在了怀里。
怀王眉头不自觉地跳了下,心也突了下。敏感地接收到张长修质问的目光,瞬间恢复笑意,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余光瞥见常乐嫌弃地皱起了眉头,笑意就那样地凝在嘴角,回首看向单内侍,示意他说接下来的事儿。
早些结束,常乐也就能早些回去休息。
太守府中后面的人没注意到前面的波澜,相互扶着站起来,面子上都有些疑惑。
因为两份帝旨都只是将太守和太守夫人夸了一遍,并没有说什么实质的奖励。
腿恢复痛觉之余,常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捏着帝旨都觉得是拿了一张废纸。
哄人的话谁不会说?幼儿园老师夸人还奖励一朵小红花呢!
怀王将常乐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通过对她的了解,知晓她在想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料想到她接下来的表情,嘴角的笑意不觉加深。
“圣上有言,圭都此来十三郡路途遥远,便由怀王代行赏赐。”内侍笑着尖声道。
怀王听这话,就想起那个抠门儿的皇兄。更关键,现在他有些想收回那些赏赐。
内侍的话就像一把火迸进了常乐的眼里,恹恹无神的眸子立马熠熠生辉,就连脸色都红润了许多。常乐满是希冀地盯着怀王,暗说这怀王与她交情这么好,肯定会趁这个机会奖她个几千两,助她脱离苦海。
怀王从腰间抽出金骨扇,只是看着她笑的春暖花开,见张长修又要跪下受赏,忙道:“不必跪了,只管听听就是。”
说话之间,从府外进来一行亲卫,大小箱盒拿了十几件儿。
亲卫将大小箱盒一一打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光泽耀眼。最后面是一把看起来甚是朴素的扇子。
太守府的人无不压抑着欢呼雀跃,狠狠地捏着拳头。
常乐喜不自胜,深觉美好的生活就要到来,她再也不用辛苦卖春宫图攒房了!
“赐,十三郡太守张长修,绫罗三十匹,白银一千两,西域琉璃杯一对……”
单内侍像报菜名儿一样,唱着赏赐之物。
常乐的眼睛彻底绿了。白银一千两啊!
但听单内侍几乎将所有的礼品都念了,常乐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突然回转到了内侍的话头。
赐十三郡太守张长修——
这些都是赏给张长修的,跟她没半点关系!
单内侍再报一个名称,她就紧盯向对应的锦盒,并留心看后面还剩多少。每少一份,常乐的眸子就沉了一分。积郁之气压着她喘不上气儿,咳嗽越来越严重。
直到最后剩下全场唯一不值钱的扇子时,内侍的报单停了。
常乐差点气晕过去,想死尸一般趴在张长修的胳膊上吊着命。
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怀王,能花两千两买个美人儿,今儿又赐给张长修那个渣男一堆的白银珠宝,却独独是虐待她!
亏她刚刚还以为他在心疼自己呢!
给她几千两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