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探顾着闪进店铺里。
……
晋家偏厢。
眼见着时辰进入后半夜,盗窃贼还没出现,晋初升急得直捶桌子。江从善的心也浮了起来。师德倒是不急却是个看戏的。张长修虽是喝着茶,却也有了些不坚定。
“张太守,看来,今儿您是算错了。”晋初升气急反笑,不过是阴恻恻的,还满是嘲讽。
张长修默了会儿,微微皱眉:“再等等。”
“仲难,你是怎么确定,今夜盗窃贼一定会来晋市当铺呢?”江从善也忍不住问出疑惑。自从张长修开始部署抓贼一事,他每次过问也只得了个“到时候看”的敷衍话。
江从善认他为好友学生,便忍着,决定再相信他一回。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得了个不如意的结果。
果然,张长修这个人还是太年轻。
张长修沉默半晌,依旧不回话。
江从善也有些恼了,扫袖起身:“本官便不陪你等了,这就回去了。”
“哐”!
门被人推开,一个衙差火急火燎地闯进来。来不及行礼,直接向张长修禀告。
“老爷,城西胡家玲珑玉行被盗了!”
正准备出门的江从善眼睛瞪得老大,气的身形不稳,半晌说不出话。
晋初升也是惊愕,很快回神后,斜瞪了张长修一眼。
这就是这位太守的好计谋,好计策!他的晋市当铺是没偷,这盗窃贼也是出来了,可人家偷了别家!
“老子就说,哪儿有那么傻的盗窃贼?”师德一脸“果然如此”,轻蔑地瞥了张长修一眼,哼了两声。
张长修手指从桌面上划过,傲然起身,不紧不慢地开口:“盗窃贼呢?”
瞧见屋子里的人反应不太好,衙差不明状况,弱弱道:“回老爷,抓住了。”
此语一出,对另外三人来说无非是个大打击。之前厌弃的容貌有千万种,如今震惊的神情却是出奇的一致。
江从善最先激动地指着衙差:“你刚说什么?”
“回刺史老爷,盗窃贼抓住了。”
衙差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刺史老爷听到这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张长修从他们的面上扫过,轻笑出声,道:“本官一言千斤重,开过的口便不是一句空话。本官这就要连夜去审盗窃贼,便不与各位多耽搁了。”
话落,人已生风出了偏厢,只余三人在偏厢中发怔。
如今盗窃贼被抓,十三郡城重归安宁,提心吊胆了几个月,终于可以好好地歇上一歇。之前过度焦躁的心情,突然安定下来,所有人都是放松地一吐积存已久的郁气。
“太守果真是厉害,不愧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晋初升摇头晃脑地夸上一句。
江从善一捋胡子,笑道:“正是。晋当家的,可还觉得太守不堪重任?”
晋初升念起之前做的糊涂事,一张老脸怎么也挂不住,羞愧不已:“之前是晋某鲁莽了,日后定与官家好生谋事,造福一方百姓。”
“啐!”他们二人客套的紧,师德提着腰带,虎背熊腰一挺,骂道,“张长修这是将老子当猴耍!合着老子带上那么多的精兵,陪他大半宿,就是摆个空城计!”
江从善道:“都尉这是说的哪里话,都尉在此事上也是功不可没,本官与太守上报之时,定会提及都尉的功劳。”
师德却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是怒火冲天的:“屁的功劳!老子不稀罕!老子这就带着外面的猴儿们回去休息了!”
又是一道热气冲了出去。师德人刚出到外面的院子,就骂骂咧咧地收兵。
江从善暗叹一句莽夫,转向晋初升,儒和一笑:“那本官也回去了,今夜也辛苦了晋当家的。”
晋初升摆袖让路,道:“江刺史客气,晋某送刺史。”
……
翌日,一早。
常乐从春梦中惊醒过来。昨夜,她梦见了越人阁的小倌。迷迷瞪瞪地抱着枕头,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雾蒙蒙的,是那种会迷人神志的雾。
好半晌,常乐凭借着意志力挣扎出来,暗骂怀王那个杀千刀的,好死不死带她去倌楼。画画儿的素材是有了,她人也陷进去了!
若是再睡下去,常乐怕自己沉进去出不来,直接一撩被子,下床,径直到窗口。将窗户猛地推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腊梅香。天色已经破青。
窗外已经在扫院子做早食的几个丫鬟一愣,俱是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目光。就像是活见鬼。
“夫人,你今儿怎么突然起早,这又没什么事儿的。”
声音随着门被推开而清晰地传进常乐耳朵里,十里提着一炉子火炭,帮她往炭盆里换热火,将屋子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