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两日,你可有再想起些什么?”
十里给整日躺在病榻上的常乐掖了掖被角,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冻得想不起来。”
常乐紧紧地缩在被子里,就差把脸也捂进去。
这十一月的天真的是冷,更别说十三郡偏北比别处还冷些。可偏偏她这个太守夫人的院子,连个暖人的碳炉都升不起来。加上她身上伤势未愈,教人瞧着莫不可怜。
十里闻言就落了泪,恨恨骂道:“都怪花氏那个狐狸精,得势作怪。夫人,我去把您的药端来?”
“嗯。作怪自有天收,你也莫哭了。”
常乐眨了眨眼睛安慰。
十里抹了眼泪,利索出去。前脚刚出,后脚又跑了进来,一脸苦大仇深。
“夫人,花氏来了。”
常乐眉头一皱,直觉事情不妙。还未开口拒绝,花氏已经进了门。
洁白的斗篷,帽子一取,落下浅浅一层雪花。里着素白的袄裙,盈盈弱弱。委髻柔亮,素色的玉钗耳珰,踏雪而入,还真像个仙子。身边跟着贴身丫鬟素荷,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是一罐汤药和一套碗勺。
这是常乐第一次见花氏。
“姐姐,听说你醒了,这两日妹妹忙于家事未来得及探望,还望姐姐见谅。刚刚途径厨房,看见姐姐的汤药熬好也无人端走,正好送来,见见姐姐。姐姐,可还好些了?”
花氏见房中寒冷也就未取下斗篷,双手套在狐皮套筒里含笑上前。
常乐从头到尾没有要起的意思,十里也就静静地候在床旁。
常乐侧头看她,恹恹道:“我这身体不适,起身困难,屋里又冷,便躺着不动了,还望妹妹不要介意。不过真是辛苦妹妹了,这么忙还要给我送药。十里,下次跟厨房说好,莫要熬早了。”
“是,下次十里也会早点去,免得让人给倒了。”十里口上说着,几步上前从素荷手里躲过药汤,咬牙道,“多谢花夫人!”
花氏将套袖取下,递给素荷:“你去外面等着罢。”
“妹妹未怎么管过家,这太守府家大业大,妹妹一时不适,难免疏忽,不知他们竟未送炭火来。这寒雪之月,让姐姐受寒,都怪妹妹。妹妹回去就让他们送炭火来。”
花氏客套地说着,就朝十里放置在床头小几上的汤药走。十里刚想阻拦,被常乐眼神给制止了。
只见花氏的纤纤玉手打开药罐,一股子苦味扑鼻而来,熏得常乐皱了眉头。对于喝这受罪的苦药汤,常乐甚是抗拒,无力道:“这点小事儿,就让十里来罢。”
“妹妹也该照顾姐姐的,莫非姐姐是嫌弃妹妹?”花氏秀眉一颦,眼睛里都要挤出水来。常乐咧了咧嘴,说辞还没出口,花氏又面向十里道,“这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快将夫人扶起来罢。”
十里见她都将汤汁舀到了碗里,还正拿汤匙搅拌去烫,只得先将常乐扶起来。
常乐见她将瓷碗端起,在床边坐下,双手柔弱无骨,就跟托了块重铁一样,没端一下就颤颤巍巍。常乐当即心中一凉,脑子猛然一灵光。
……
红火热闹的喜宴上,一茶杯落地,应声而碎。
“来人,重上敬茶。”
说话的是个男子,一身红色新服,如山般耸在她面前,浓浓的压迫感覆盖住她。
接着便是一杯滚烫的茶水扑面而来。灼伤疼痛之感迅速笼罩全身,脸上的皮像是被人给剥了一般,惨叫声压过婚场